崔修微微皱眉。
他这大哥,当真愈发上不得台面了。
“兄弟兄弟如此——”
崔信一脸醉态,伸手点了点崔修,旋即又指向跪在那里的文氏:“娶妻亦是娶了个祸害!”
文氏嘴角现出讥讽。
“说的便是你文氏!”
见她不语,崔信仍不肯罢休,眼中含着恼恨的泪水,道:“若不是你屡屡说出忤逆母亲之言,不遵为媳之道,母亲又何至于病得愈发厉害!母亲便是被你这恶毒妇人,给生生气死的!”
崔氏抿紧了唇。
崔信这话看似是在骂文氏,但眼神却几番落在她身上,说是指桑骂槐也不为过。
这是不敢明着冲着她来,将气都撒在了文氏头上!
“崔信,你若当真如自己口中所言这般孝顺,就该知道灵堂之上不是你能撒野耍酒疯的地方!”崔氏强压着怒气,皱眉呵斥道。
她身为永安伯府长女,这句话还是说得的。
“我就是恐怕母亲走的不安心,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这才要在母亲灵前说个明明白白!”
崔信神情激动,唾沫横飞。
许明意同情地看了一眼拿衣袖擦拭面上口水的崔修。
“她死不瞑目?”
文氏身形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讽刺地看着丈夫:“这些年来,她把持府中大小事宜,连我的嫁妆都握在手里,对此你向来不发一言——有你这样处处贴心的儿子,她还有什么好死不瞑目的!”
换作往常,她忍一忍就算了,如何也不至于在死者面前当众说这些,但今时不同往日!
她处处顾虑别人,谁又曾顾忌过她和她的女儿!
旁人也就罢了,可就连本该最亲近最能依靠的丈夫也是这般令人作呕的德性!
她这丈夫,看似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实则活像个还没断奶的孩子,大小事都要过问他母亲的意思,已然到了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提一件不害臊的旧事,二人大婚当夜,丈夫与她圆房后,不似别的新婚夫妻那般温存,而是穿衣抬脚出了新房,半个时辰后方才回来。
次日她使了陪嫁丫鬟去打听,才知他昨夜竟是去了伯夫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