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她父亲要心软得多,今日一听这些将士所言,感同身受,觉得他们确实也过得心酸,提出的意见和问题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甚至她一度在想,要不要找惠王殿下说说这事,看他是如何思虑自己的计划的。
景贤对惠王忠心,替他做事,但她也见不得民生疾苦,希望帮帮这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她拉开帐篷内的帘子往校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将士们排着长队领取铜板和衣服,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冷硬的馍啃着。
这些年景贤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做生意赚银子,时常出入纸醉金迷之所,见惯了富贵人家一掷千金的场面,再看眼下这些真正因为生存而选择投身起义军的穷苦人,不知为何鼻子发酸。
她这个模样落在李广眼中,就以为她是在委屈,李广便道,少东家莫急,我这就去收拾他们,上军法!
景贤忙制止,不用不用,他们这样也是情有可原,李将军不必动怒。
见景贤当真没有责备这些士兵的意思,李广这才停住了脚步。他也不是真的想责罚自己手里的兵,只是怕得罪了这位衣食父母,日后不给军饷了,他们这帮人就完了。
说白了,这营地里的所有人,可都是靠景家养活的。
少东家,惠王殿下当真很快就要来了李广问道。
嗯,殿下的计划加快了,就是这几月。不过……景贤的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昨日我来的时候,经过丽州城,发现有许多官兵似在寻人。近日丽州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广闻言面露难色,这他哪知道。他们这些将士一直困在营地,从未出去过。或许景贤自己比他更清楚。
景贤似乎也反应过来,无奈一笑。不该问你的,我让人去探探。殿下起事的关键时刻,必须得处处小心,不能出什么岔子。
两人又在帐篷内细说了许久的话,还将军中的几名校尉叫了进去,不知在商议什么。
一队队值守军士从帐篷外走过,明昭月低着头,再将头抬起时,看到景贤正从李广的将军帐篷里出来。
她不动声色看向那几个离去的校尉背影,什么也没说。
晚间后半夜,依然是明昭月当值。她像往常一样,和几个小兵在四处巡逻着。
只不过走到一处帐篷前,明昭月并未跟随前面巡逻小兵的步伐,而是转了个方向朝着那顶帐篷而去。
她在帐篷前站定,正要朝里看去,便听帐篷里传出一声厉喝。谁在外面!
与此同时,帐篷的帘子被拉开,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男子手持长刀出来,看到一身小兵着装的明昭月,正要警惕发问。
明昭月不等他问,就从袖中掏出一个腰牌。
见到她手中腰牌的一瞬,那男子目光一凛,看向明昭月时眼中闪过惊异。
杜校尉,发生了何事巡逻的一个兵立马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