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平感觉冷汗从头上不停地往外冒,心中是真的慌了,急忙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可是杨琼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并且让他也感受到了一次被人打断话的滋味:“你不用再狡辩了,我也不想听。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医院方面已经跟我们通报过了,我们知道的很清楚。我打这个电话给你,不是想听你辩解,而是告诫你,在医院里面好好配合医生护士的工作,接受治疗,别再给医生和护士添堵!别再给抗疫战役添乱!另外,还要通知你,经过局里面开会决定,对你进行你停职处理。并且要求你,就此事作出检讨。还有,立刻去给被你骂哭了的那个护士赔礼道歉,求得对方原谅……”
“啊?我……我被停职了?还要去道歉?”
朱永平感觉杨琼的这几句话,就像是晴空霹雳一般,震得他头昏目眩,让他连对方在后面讲了些什么,都没有听清。
“怎么,你是不满意,还是不愿意?”电话那头的杨琼冷哼了一声,懒得跟朱永平再讲什么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我告诉你,现在的处分只是停职检讨。可如果你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那么处罚结果,可就不是停职这么简单了!如何选择,自己想清楚,好自为之吧!”
在冷冷的撂下了这么一句警告后,杨处不再给朱永平讲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嘟嘟’声,朱永平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
真的是拔凉拔凉的那种。
还没等朱永平从懵逼的状态恢复,他的手机就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朱永平都没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只以为是杨琼又打来了电话,赶紧接通,张口就是赔着小心的语气:“杨处,您还有什么要指示的?”
让朱永平失望的是,从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并不是杨琼的声音,而是之前打给他电话的妻子。
“是我……刚才是杨处给你打的电话?他给你说了什么?”
妻子询问的声音中,带着六分关怀与两分好奇,此外还有两分着急。
犹豫了片刻后,朱永平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告诉妻子:“杨处让我去给那个护士道歉,还告诉我,被停职处分了。”
“啊?”妻子惊呼了一声,急忙问道:“这个事情真的闹大了?那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
朱永平感觉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在吐出了一个字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这个问题,而是揉着太阳穴说:“我现在有点乱,想要静静。怎么做,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妻子知道朱永平的脾气,迟疑了一下后,最终还是没有再做劝说,只是提醒道:“那好吧,你一定要想清楚,千万不能再固执了。”
如果是以前,朱永平听见这话肯定会生气——什么叫不能再固执?我什么时候固执过?你是在讽刺我听不进群众的意见吗?
但是在这一刻,朱永平却没有这么做,只是颓然的‘嗯’了一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他就揉着太阳穴,表情呆滞的陷入了沉思,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选择。
与他的沉默和惶恐不同,病房里面另外几个病人,却是很开心。
这几个病人,从朱永平接电话的时候,就竖着耳朵在偷听。虽然他们没有听见电话里面,杨琼和朱永平妻子讲的话的内容,但是却有听到朱永平讲的话,也看到了朱永平的惊慌失措,这让他们可以把电话的内容,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对朱永平,大伙儿本来就都有意见——这两天里,几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被朱永平给气到过,而他那种趾高气扬的官僚作风,更是让大伙儿都感觉很不爽。所以现在,看到他吃瘪,也没有人同情他,反而是乐的落井下石。
沉默着的朱永平,很快就听到了一句嘲讽味很足的话,传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好像有个人还威胁过人家护士,说是要让人家丢掉饭碗……没想到呀,人家护士现在还好好的没有事,他却被免职了!哈哈哈。”
没等朱永平扭头去看谁讲的这句话,更多的冷嘲热讽,便纷纷传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可不是吗?我还记得之前某人的嘴脸,那叫一个嚣张!与他现在失魂落魄的模样比起来,真的是截然不同!”
“这就叫报应!”
“要我说,他就是活该!都什么时候了,还摆架子,还耍官僚作风,停职处分都是便宜他了!”
“就是就是,人家医护人员,那么尽心尽职的救治他,他不心怀感激就算了,还污蔑人家医护人员,把人当佣人使唤,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的中山狼嘛,活该受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