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日益增多,南郡却没有足够的田地,好田都已经有主,且大多为宗族把持,咱们不难谁难?
但这种事情,就得一点一点的去改变了,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然容易酿成激变。
适才刘琦对刘表说的在荆南开垦荒田,令耕着有其田……这个所谓的有,也不过是令耕者有可以耕种的土地而已。
刘琦并不想给他们。
这些慌地的所有权,一定还是要掌握在牧府亦或是郡府手中,说白了就是不承认这些荒地会被私有,而是由牧府和郡府统一施行‘租庸调’。
税率完全可以下调,汉代各州郡基本都是三十税一,荆南四十税一的话,也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土地私有,才会出现土地兼并,兼并的年头长了,就出现了有实力和地方政府抗衡的豪强。
但若想打破这种困局,却不能一簇而就。
这个过程很有可能会持续几代人,最少也要有上百年的时间。
全面禁止私人买卖田地,结果就是死!而且死的会和王莽一样惨烈。
针对这种僵局,刘琦觉得应该借鉴他穿越前那个时代的方法。
后世解决双轨式的制度时,有一种方案叫做:
“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制度,中人逐步过渡。”
刘琦能够预见到未来的各州各郡,军阀间彼此会征战不休,
而战乱将会导致空置的土地大幅度激增荒芜。
在一定程度上,这些田地就是无主之地……而收拢流民,重新开垦那些无主荒地,就是身为他这个首脑所要做的事情了。
可即使重新开垦,这些无主荒地却不能在归于开垦者私有,哪怕是降低税赋,也不能这些荒地的买卖权力再次予以齐民黔首。
荒地给了黔首,那早就晚会被并入豪强和世族手中。
那些原本属于世家和豪强的土地,身为政府代表方的刘琦不会去碰,那依旧是你们私有的,想买想卖,你们随意。
但通过从战争回收于政府空置荒田入手,不好意思,是我的,说白了也就是州署和郡署的,官署要如何去“租庸调”这些无主荒地,不好意思,那都是官方的事。
咱老田老办法,新田新规矩。
这个左右互搏的过程或许会很漫长,但至少有了打破了眼下僵局的希望。
所以说,这就是不破不立,若是和平年代,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荒芜土地进行回收。
战争的本质,就是权益、阶层、资源的重新匹配。
人与人,势力与势力,政府与各级阶层之间因为抢占资源而需重新洗牌,这才导致了战争。
大汉的毒疖子已经通过战争逐步展示了出来。
就看人是怎么去把它给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