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太太,还有十天,我家太太就要进门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外面响起的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却是殷婷娘最信任得力的陈妈。
“无耻!”秋桔气得直想冲出去跟她吵。
“咱们出去骂回去,别人只会以为咱们颠倒黑白事非。”叶棠采却分了一把瓜子给她。“赶又赶不跑,那就让他们好好玩儿。”
外面见不开门,越发得意继续叫着:“我知道,我家太太进了门,你心里不舒服,但原本,我家太太就是嫡妻,当时在松花巷,你还要逼上门来……现在……我家太太也不是要难为你,只是想要家庭和睦。”
外面早就转了一圈百姓,听着便啧啧叹着,议论着。
“这个温氏,又恶毒又小家子气。”
“当时人家忍辱负重地被人误会是外室,温氏早就知道殷氏是嫡妻,所以才一次次欺上门来。”
“现在人家终于忍无可忍了,拿回了该得的东西,她受不了,就避了出去。”
陈妈闹了一阵,见百姓都道殷婷娘好,骂温氏的,心中得意,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百姓们一边议论着一边离开。
靖安侯府的大瓜夹杂着康王归京的事情,正在各大食肆和戏楼里被谈论得如火如涂。
叶筠被赶出侯府之后,殷婷娘和许瑞再也没有回过侯府,而是回到了松花巷,要住到出嫁那天。
这天,殷婷娘和许瑞到外头挑布和量身,准备着做一大批衣裳。
现在他们要认回侯府,以后就是主母和嫡子,那行头自然要置办一翻。叶鹤文很大方地给了他们一千两银子,让他们准备衣赏配饰等物。
二人在街上转了大半天,天入了黑,干脆在外面用了午饭,才往回走。
陈妈提着灯笼在前面照明,后面跟着两个粗丫鬟,抱着各式物什。母子二人走在中间,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聊天。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试过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人,也从未如此畅快地逛过街。
以前到了外头,时常会受到鄙视的目光,现在,个个都恭恭敬敬的,还夸赞她一声忍辱负众,宽宏大量。
“光买首饰和你的配饰,就花了七百多两银子,剩下三百,够点什么?”殷婷娘一边走着一边皱着眉。
“祖父说,等六月田税和地税上来了,家里就宽裕一点了。”许瑞说着轻轻皱了皱眉。
“原本,听你爹说府里常常入不敷出,我还不当回事,现在瞧着……还真是,到底是侯府啊!”殷婷娘说着微微一叹。
以前,她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个个都是穷得叮当响的农户。纵然是村里的富户,也不过是家里有几十两银子而已。
后来他们家里由有几十两银子的富户,成了一穷二白,卖得只剩二亩薄田的贫户。当时只剩下那么点田地,他们只得佃别人的田地。当时佃的,就是某个侯府庄子里的田。
每年夏天,他们都在田梗上看到那个侯府的夫人带着他的儿女来一起到庄子玩耍。
前呼后拥,衣饰华贵。
在他们看来,侯门公府,那就是花不完的钱,吃喝不愁的金窝银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