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神末峰赶回来的墨长老,看着那道身影,满脸焦虑。
“掌……掌门师兄……稍后……你救……那小姑娘……的时候,可别忘了……井……井九啊。”
上德峰顶,洞室如冰窖一般寒冷,元骑鲸站在那口幽深不见底的井畔,沉默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宴匆匆而入,一面咳着一面把神末峰方面的情形说了说。
元骑鲸走到洞外,看着星光之下的云海以及远方破云层而出的那座孤峰,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不知死活。”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说赵腊月还是说井九,或者是说他们两个人?
……
……
峰顶就在眼前,不在天边,但实际上还隔着两千余丈。
夜色深沉的如同墨水一般,峰顶处的静云,映着星光,就像是白纸一般醒目。
赵腊月浑身都是血,衣衫上到处都是剑口,就连绷带都已经再次被割烂,看着很是凄惨。
“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登这座山?”
她靠着道旁一颗松树坐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停下脚步。
她的脸色雪白,眼神不再像平日里那般确定,有些疲惫。
井九走到她身前,递过去一大片青叶,叶子里承着晶莹的露水。
不知不觉间,夜至最深,清晨将至。
赵腊月接过那片青叶,凑到唇边饮下。
井九说道:“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是师叔祖选中的承剑弟子。”
赵腊月看着峰顶说道:“你们应该都以为我是乱说,是在找借口,但这是真的。”
在溪畔她说自己是景阳师叔祖选中的承剑弟子,没有人对此表示质疑,因为没有谁能请回飞升的景阳师叔祖来求证,但正如她所说,其实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个说法,景阳真人一心向道,数百年来从不收徒,凭什么为她破例?
天生道种对修行界来说确实很了不起,对景阳真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井九说道:“我相信你。”
没有犹豫,也没有思考,就是很平常的四个字。
“谢谢你。”
除了感谢他的信任,还有别的原因。
她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到不了这么远的地方。”
一路行来,井九说过很多次我累了。
事实上,那都是她已经累到极致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