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你怎么可能认识他?!”
贺梓凝的确是认识穆清歌,有一次下雨,穆清歌的车抛锚在了路上。
她恰好淌着水经过,见到他下车来看了车的情况后,要返回车里重新打火,好心制止了他。
告诉他车被水淹后,打火会弄坏发动机。
穆清歌听后,将信将疑的查了查,发现果然是这样,就给贺梓凝留了联系方式。
当时,贺梓凝是不想留的,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可听到对方竟是大名鼎鼎的钢琴师穆清歌,她就改变了主意,家里的小家伙很喜欢钢琴,她一直没机会让他去学。
之后,她带着小家伙去过穆清歌的工作室很多次,她以前也学过钢琴,所以,如果穆清歌没时间,她就自己教。
想来,穆清歌是不介意帮她圆一次小谎的。
“我的确认识穆先生,你们如果不信,可以找他对质。”
“不用对质了!”简安安眯了眯眼睛,“听说穆先生很少带朋友出席重要场合,而只要带着的,都是会弹钢琴的。你要证明自己,不妨过去给我们大家弹一曲。如果你真的会,我们就相信你。”
她就不信,眼前这个土包子,能会钢琴。
周围,宾客们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一如七年前订婚宴上,众人看她的表情。
贺梓凝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在期待什么啊?
没人会帮她,她只有自己。
本不该出头的,但是内心里鼓噪的情绪,让她不由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朝着钢琴走去。
她姿态骄矜,仿佛高贵的白天鹅。
让准备看她出丑的宾客,都不由晃了晃神。
贺梓凝坐到了钢琴前,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悠扬的琴声从她指下飞扬而出,赫然是耳熟能详的名曲《蓝色多瑙河》。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多年前她看过的,法国小说家福拜特阿蒙作品里的一段对白。
那个时候,学法语是个很时髦的事。
她学过发音,被生活磋磨多年,单词早就忘了,可是那段对白她很喜欢,背过很多次,所以,几乎是脱口而出——
“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像。岂知你周遭,只剩下势利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
“女人啊,当你再度向名利欢呼、向财富致敬、向权力高举臂膀,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它已不知飞向何方。”
“因为它的嗓音已经乾枯暗哑,为了真实、尊荣和洁净灵魂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