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慈从小跟着爷爷学习医术,跟着自己的几个兄长去外面山上采药,还曾经跟着一起去大西北边地那边的药材市场购买药材,就连江南那边也曾经去过几次,可以说,陈兆慈这个人,是个曾经走南闯北的人。
陈兆慈成亲之后,倒是因为自己找的是侯府的庶子,不用学着管家,正劲的婆婆对自己的相公不在意,相公的亲娘呢,对自己的相公更是不在意,小两口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倒也是挺和乐的。
侯府的人一开始觉得这个三奶奶是个没脾气的人,小门小户的出来的,嫁到偌大的侯府,还不得谨小慎微的,府里的下人向来都是攀高踩低,偌大的侯府除了老夫人院里有小厨房,平日里的吃食都是从大厨房领的。
每个院子每顿饭吃什么都是有定例的,许荛跟陈兆慈院子里一开始的时候饭菜质量也还可以,虽然从大厨房拿过来之后饭菜就冷了,用院子里热开水的红泥小炉子热一热还是可以的,结果后来饭菜的质量直接就不行了,吃的竟然都没有府里得脸的大丫头吃的好。
许棣两岁多的时候,每日的饭里有一道鸡蛋羹,这是府里每个小主子都有的,不过蒸鸡蛋羹的材料那可就不一样了,有纯粹的蒸鸡蛋,还有的会在鸡蛋羹里面加点蔬菜或者是虾仁,海参之类的东西,这就得看孩子的父母是怎么赏赐大厨房的厨娘了。
张兆慈出嫁的时候,家里给陪嫁的东西除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就是银票了,陈家虽然名声不显了,但是因为常年经营药材,是大梁朝最大的药材商人,要不然也不会惹得别人红了眼,要一力打压陈家,逼着陈家离开都城了。
陈兆慈为了孩子能健康的长大,平日里没少给孩子熬煮各类汤水,正好陈家大舅哥给陈兆慈捎回来一包干海参,陈兆慈泡发好了之后,除了给正在备考的许荛用,就是给许棣用来炖鸡蛋羹了。
海参都是陈兆慈亲自泡发的,什么样她能不清楚吗?拿到大厨房的海参竟然连着三天被人掉了包,陈兆慈再也忍不了了。
陈兆慈历来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她直接就端着大厨房刚送过来的那一晚鸡蛋羹去了老夫人的房里。
也幸好鸡蛋羹都是给孩子用来当点心用的,不是吃饭的时候,陈兆慈进了老夫人的房里就跪下来,唬的老夫人房里的人吓了一跳,老夫人听完了陈兆慈的哭诉,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好笑,就为了一点东西,也值当这样,老夫人觉得陈家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家啊。
陈兆慈自然是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就说不是看重这些东西,过来惊扰了老夫人是因为下人们对府里主子们欺上瞒下,自己再怎么样,那也是府里的三奶奶,是她们的主子,她们竟然眼馋自己的一点子东西,用次等的冒充自己那优等的,这还只是一点的小吃食呢,如果以后府里有什么重要的物件被人这么换了去,那该怎么办呢?
老夫人这才重视起来,找了管家的世子夫人,硬是把大厨房里面的人该换的换了,该撤的撤了,那个时候,侯府里面的人知道,这个三奶奶不是好惹的人。
打那之后,侯府里的人对这个行事出人意表的三奶奶敬而远之,好些府里人一起的活动都不喊着陈兆慈一起,正好陈兆慈也不是那喜欢凑热闹的,觉着自己带着俩孩子在府里安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挺好的,这十几年来,侯府的三爷一家子在府里的存在感不是多么强,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许荛中举中进士,侯府里面的人都要忘了这一家四口的存在了。
陈兆慈想到记忆里面的这些事情,叹了口气,说:“所以说,还是得赶紧从那府里出来才好呢,老许,无论如何你得求个外放的官职,哪怕是去个环境不好的小县城当县令呢,咱们带着儿子,还有咱们的乖女鹅,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去。
”
许荛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们现在跟侯府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先不说我跟侯府血缘上的牵扯,就说现在吧,那可不是跟现代一样,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现在这个社会啊,讲究家族,讲究宗族,什么都是要连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
许棣说:“所以说,我爸就得努力上进,好好的做官,争取能成为许家不可或缺的人物,在大事上面有话语权,这样才行。
”
许荛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一个意思啊,可是我就是一个研究政策的教授,你让我去做一方百姓的父母官,我觉得我做不了。
”
许棣说:“爸,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想一想啊,那些政策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落到实处为老百姓谋福利的,你有那么多先进的政策,咱们到了一个地方,根据地方条件,制定出来然后去施行,落到实处,这不就成了吗?”
许荛叹了口气,说:“话是这样说,实践跟理论那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
张兆慈说:“事到如今了,你想再多有什么用?许棣说的对,咱们就得打起精神,把你的工作做好了,你工作做好了,自然就能入了很多人的眼,还愁到时候那些大人物看不到你吗?”
许棣笑着说:“还是我妈看的透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