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慈侧身受了半礼,笑着道:“有劳沈嬷嬷等候了,一别几年,沈嬷嬷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样呢。
”
沈嬷嬷侧身带着张兆慈往院内走,说:“我都这个岁数了,那里能不变样呀。
”
路嬷嬷没有跟张兆慈一起过来,她让青苗跟张兆慈来到老夫人这里,她带着青穗去安置行李,许家原来住的院子已经给打扫过了,而且还把许家原来住的后院也给倒出来,原本许荛一家人住的那个院子,是个三进的院子,但是后面的两个院子都被府里用来当作库房用的,这次张兆慈带着许棣回来,宁氏主动把后面那两个院子里存放的东西给搬了出去,把那两个后院给清理干净了,对府里人的说辞是,府里添了七少爷,三爷的院子住不下。
张兆慈带着许栀,怀里抱着许柏,进了老夫人的院子之后,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些下人,都在院子墙根下垂手侍立,永宁侯府虽然不如前些年在朝堂上有影响力,但是府里下人的管束上,还是很严格的,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张兆慈算起来,在府里也算是比较宽和的主子了,但是该讲的规矩,那是一定要讲的。
沈嬷嬷带着进了院门,又过了一个穿堂,正对着穿堂的就是一个粉面的影壁,穿过这个影壁,就是老夫人住的正房了,红漆的立柱前面站着几个穿着统一fushi的丫鬟,看到沈嬷嬷带着人过来,有两个丫鬟赶紧给打帘子。
帘子掀开之后,许柏就觉得自己这才算是见识到了世家的场面。
帘子后面是个紫檀木雕花的四扇屏风,屏风有两米多高,屏风后面,就是老夫人宴客的地方,许柏被自己的娘亲抱着转过屏风之后,就看到一个满头银发,身材看起来挺利索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扶着一个丫鬟的手,已经走到屏风跟前了。
张兆慈看到老夫人,直接一下子跪到地上,喊了一声老夫人之后,就哽咽了。
老夫人赶紧扶着,说:“哎哟,好孩子,总算是回来了,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先让我看看咱们柏哥儿。
”
许栀也跟着张兆慈给老夫人跪下了,老夫人一手拉着许栀对手,把许栀从地上拉起来,说:“大老远的回来,怪累怪累的,先别忙着给我磕头,我先看看你们长高了多少了,还有咱们棣哥儿呢?怎么没看到棣哥儿呀?”
张兆慈笑着说:“棣哥儿先去了侯爷那边,估计一会就跟侯爷一起过来了,老夫人,我们可是都没有洗漱就先过来您这边看您呢。
”
老夫人听了,笑眯眯的看着许柏跟许栀,说:“知道我一直等着你们呢,还算你有良心,哎哟,咱们柏哥儿怎么看都好看。
”
这是见到了府里最大的boss之一了,许柏想要抱大腿,就只能使劲的卖萌,只可惜老夫人觉得自己年龄大了,生怕抱孩子抱不稳当,把孩子给摔了,就只是站在张兆慈身边摸了摸许柏的小手。
张兆慈一家子回来,老夫人翘首以盼,侯夫人吴氏,世子的夫人,也就是府里的大奶奶宁氏,再就是侯爷许祯的同母弟弟,府里二老爷许祺的夫人朱氏,以及朱氏的两个儿媳妇,带着府里跟许栀一辈的几个小姑娘,都在老夫人的屋子里等着呢。
看到老夫人对张兆慈这样亲热,永宁侯嫡次子许荃的妻子姚氏笑着过来搀着老夫人,说:“老夫人,咱们还是先坐下来,让二嫂把咱们的七少爷放下,歇歇胳膊才好呢,就是亲热,也不在这一时的,您说是不是?”
许荃的这个夫人姚氏,虽然家世不是多么的显赫,但是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的祭酒,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姚氏学问好,最重要的是为人八面玲珑,跟府里的长辈们能开的起玩笑,跟府里的小辈们也处的极好,在府里是个挺受人欢迎的人物,不像宁氏,作为家里的宗妇,总是得端着。
老夫人听了,说:“哎哟,还真是呢,赶紧的,先坐下歇一歇。
”
姚氏笑着说:“看看,看看,咱们老夫人呀,平时总说最喜欢我的,见到二嫂嫂,满心满眼的就都是二嫂嫂,看来老夫人平时说多么喜欢我,都是哄着我玩呢。
”
老夫人听了,笑着拧了姚氏的腮一把,说:“我要不喜欢你,还能任你赖着我的东西走吗?昨晚上是谁看我这里的桂花糕好吃,连着盘子一起端着就走了的?我可告诉你呀,我那个盘子是成套的,还是我当年的嫁妆呢,你可得还给我。
”
姚氏一边扶着老夫人往里间的宴息处走,一边说:“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小气呀,不就是一个盘子吗?你要害怕盘子少了一个不成套了,不会把您这里的那几个一起赏给我吗?枉费我成日里过来您这里伺候您这个伺候您那个的,几个盘子您都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