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江年华只觉得老天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难过。
见她一副任性又别扭的模样,池赫更是哭笑不得,侧身便在床畔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瞥着床上还在闹脾气的女人,俨然一个幼稚的孩子,猛不丁地,他就想到父亲好像跟他提到过,江家两个女儿,生地是一个赛一个,江叔是个很端正的男人,爱妻如命,爱女也如命,像是曾经的他对他的母亲,如果不是母亲去世地早,他们一家是最没有遗憾的。
而他之所以愿意跟江叔结交、跟江家结亲,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果然,被宠爱惯坏的大小姐啊!瞧这小脾气吧,不发则已,发了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毛都要炸到天上去了吧!
轻“咳”了一声,池赫手下轻轻地戳了戳被子:
“这件事是我错了,当我欠你一个情成不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针对你,也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不是我要为自己狡辩,而是当时人很多,情况有点乱……我就是稀里糊涂地顺着别人的话题附和了一句而已,我倒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里面是怎么个情况,到底换了谁的戏、领了谁的情还是怎么个情况!年年,我不喜欢你工作的这个圈子,所以,我也没用心去了解过,我从来没想过要涉足,但是,我也不会狭隘到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去干预你的选择!这次,就别生我气了,嗯?”
从来没想过有女人敢光明正大的利用他,他这次是吃的哑巴亏,但生气吗?又说不上来!商场上这种虚虚实实的事儿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池赫太习惯了,习惯到习以为常,以前没人对他发过脾气,他也这样完成过一些事儿,怎么说呢,在商言商,大家不过都是一个目的——为利,只要无伤大雅,这种事谁也不会去计较,哪怕是当面的,因为当时的情况,说重了,是在帮忙,说轻了,就是一句玩笑,怎么解释都是合理的!
商场都是尔虞我诈的,只有输赢没有善恶,自己遭了殃只能怪自己蠢!
但是这一次,的确是不同的,因为遭殃的这个人是他娶进门的小媳妇,虽然暂时还只是名义上的,也是他的人!
所以,池赫心里就像是被打了个死结,超级不舒服。
再加上昨晚顾医生那番含沙射影的话,更让他心底涌动起了一股少有的阴郁之情,一想到她被欺负惨了,他就有股杀人的冲动。
想起她身上那些伤,还有脸上清晰的痕迹,胸膛里瞬间又像是刮起了一阵旋风。
江年华的脑子转的多快,池赫的话一出口,她就连贯了七八成,很快就想到了是她把关琯想地太好了,她以为她这样身份的大明星是不屑拉低身价跟她这种连名可能都叫不上的小角色一般计较地,再说两人不过是言语上挤兑了几句,虽然有不睦的迹象,在圈里却也不算是什么事儿,口舌之争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想来从试镜开始,她应该就已经被盯上了,那天的苏秦呢?他的解围是好心、故意或是另一场引她入局的好戏?
思绪有些乱,江年华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却很清晰:
不原谅他!就不原谅他!他请关琯吃饭总不是假的吧?就算他不是有心,也是他给人机会利用他,就是他的错!
心里忿忿地咬死了,明明知道不该如此,江年华还是决定小题大做,转而背着他的身体又蜷缩地往里拱了几分:
这样也好!记着这波痛,以后就能不奢望了吧?
他不是那个人,不要再有瓜葛了!
“哎~”
女人,果然是麻烦!就真这么玻璃心吗?不会还要哭吧?郁闷不已,叹了口气,池赫正想着怎么拉起她再好好交流交流,手刚一抬起,被子却猛地飞开,下一秒,就见原本还佝偻着身体的某人三下并作两下地爬了起来,然后没有半点病恹恹,还很利落地一把捞过了自己的手包,翻出了手机就在那儿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这一通操作,惊得池赫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看她脸色虽然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但那黑琉璃一般的眼瞳叽里咕噜地,活力地只差要放光了,这哪里还有半点别扭地生他气、躲他的样子?
瞬间,池赫有些搞不清楚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生气?还是不生气了?
于是,大半天的时间,江年华低头忙活着回各种消息,工作的,私人的,噼里啪啦地,一边,池赫就直直地望着她,目不转睛。
[叶子姐,有空的,不用推~]
[……一会儿我给你转账,别嫌我罗嗦,还是那句话,信任也该有个度,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们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