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木未至,黄阑被俘,战车倾覆,骑兵折损。一万步卒冲锋到战场,枳军正以逸待劳。
“击鼓。”兰戈下令。
枳军击鼓,一万三枳军丢弃手里尖木长矛,换上矛、戈、刀、剑,杀入敌阵。
“兰戈也是江侯举荐之人?”相奚神情大悦,霸王枪翟羽在楚地威名赫赫,却被楚地无名小卒凌寒斩杀;如今这兰戈首次出战,竟然有如此谋略,尽占上风。
巴闯忘了一眼在远处的凌寒,眼里一半赞赏一半幽怨,回答道:“王,江侯曾言,凌寒可为将,兰戈可为帅。”
“江侯有心了,给寡人留下一将一帅。”相奚笑意逐渐凝固,提到江侯,心中不免伤心。江侯若在,楚军如何能破黔中,取涪陵,下枳都,兵指江城。
“还没有江侯音讯吗?太傅呢?”枳都破亡之前,太傅日覃伯贤与江侯一齐失踪,他顾不上寻找,只希望太傅无事,江侯无事。
“一直在找,太傅定然知晓楚军围城之事,江侯若醒,定然来退敌。”太师卿伯回答。
卿伯早已放下成见,比起国恨,柱臣之间那些政见相悖有算得了什么呢?
“滕将军,下令退军吧。”蔡淳见到黄阑兵败,实在不忍一万将士再做无谓的牺牲。
“黄阑自恃功高,该败。眼下退军已来不及,今日就这样吧。”滕云神情冷漠,黄氏三兄弟,一个比一个骄纵,他与黄阑又有间隙,死了也好。
楚军退军,第一日战事结束。
楚将黄阑被俘,两万将士尽数折损,楚军伐枳,这是最大的败仗。
枳国一方,一万五枳军死伤六千,虽说有江城五千弓手相助,但首功,却非兰戈莫属。
枳王相奚不是小气之人,为君者,自然会赏罚分明,于是对兰戈说:“兰戈,今日之战,你是首功。四境执圭,还有空缺。”
执圭,这是天大的殊荣,江望舒官拜执圭,已是中年,兰戈不过二十出头,这岂止是殊荣?
“王,今日之战,全仰仗将士奋勇搏杀。”兰戈居功而不自傲,更是让相奚刮目相看。
“吾王亲临督战,将士奋勇杀敌,上下一心,定可退敌。”少师相思忍不住拍马屁。
若是平时,枳王相奚不仅不会责罚相奚,毕竟他是亲叔叔,反而还会很受用。今日不同,无论是凌寒还是兰戈,年纪轻轻却又年轻有为,反观相思,除了阿谀奉承就只会坐享荣华。
相思既是四大执圭,又是少傅,如今中年,无论是沙场作战还是治国治民都毫无建树。比起凌寒、兰戈,相形见绌。
相奚冷哼一声,说道:“楚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少师,明日你便出战吧。”
相思恨自己不该多话,只好苦着脸接令。
相思错了,如今可用之将寥寥无几,他迟早是要上阵的,只是早晚而已。
太保樊荼让诸将议事,来人有执圭巴闯、少师相思、巴阳大夫兰戈、江州军部将凌寒,万夫长以上,再无一人。五人议事多少显得寒碜,樊荼又差人去请千夫长与蜀黎行宫小将。
虽说今日首战告捷,但樊荼不敢放下心,敌众我寡,江城又是孤城。
“少师,明日你出城迎战,务必小心。”樊荼告诫相思。他了解相思,虽说对他并无太多好感,但不忍看他送命。
相思不耐烦说道:“知道了。”
樊荼也没空搭理他,又问巴闯:“闯,各地义军已经驰援而来,可惜江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如今我脱不开身,请你去集结兵马,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