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响起萧玉铭的声音,“因为他知道皇上不会同意他做长平公主的驸马。”
唐书仪点头,然后又问:“为什么?”
这次萧玉宸说:“因为他是户部尚书,在朝堂有根基,动了他说不定会闹出些乱子。”
唐书仪嗯了一声,道:“最重要的是,他对皇上有用,比长平公主有用。人啊,活在世上必须得有价值,没有价值,或者价值不够大,就有可能面对被宰割的命运。”
她看向萧玉宸,又道:“如果。。。长平公主到皇上跟前求的是你做她的驸马,你说皇上会不会同意?”
萧玉宸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沉默,唐书仪又道:“我觉得皇上有可能会同意,毕竟你在他心中没有长平公主重要。当然,我和你外公拼死也不会让你去做她的驸马。但是,我们又能拼死几次?”
她又看向萧玉铭和萧玉珠,“你们也是一样,以后也有可能会遇到类似的危机。现在你们的父亲余威犹在,皇上有所顾忌,我们还可以尊严地活着。但是再过几年,等西北军不再记得萧淮这个名字的时候,如果你们还是如现在这般,不说别人,就梁健安那种乍富外戚,都能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唐书仪目光看向窗子,外边廊下已经挂起了灯笼,淡黄的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微弱似乎还带着些冷。
房间里寂静得如时间静止一般,萧玉宸、萧玉铭、萧玉珠三人,都低头握着拳头沉默。父亲去了,他们伤心难过,但生活并没有改变,他们也从没有如此深远地想过。
过了好一会儿,唐书仪才又开口道:“在这人世间,没有一个人能自由自在无所顾忌,就是皇帝也不能。但能力大了,忌惮你的人多了,你自由的空间会更大。街头的乞丐只能在自己的区域乞讨,过了界就会被人驱赶甚至挨打。平时乞讨的时候,还要谨慎小心,万一得罪了人说不定命都没有了。
而像齐良生这样的朝廷一品二品大员,皇子公主也是不怕的,甚至皇子公主们还要努力交好他们。这就是能力的差别。”
说完这些,唐书仪就开始品茶,该说的都说了,让她们自己想吧。
过了一会儿,萧玉宸先开口说:“母亲,我知道了。”
唐书仪嗯了一声,也没有问他知道什么了。
“娘,我也知道了。”萧玉铭也道,面色没有了以往的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