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充耳不闻,陈青岩抬头:“稍等,马上就好。”
季清站在栅栏外,等他们调整了十几分钟弄好,陈师傅拿瓢舀了一瓢水,倒着让陈青岩洗了手,陈青岩洗完又给陈师傅倒,两人都洗完,跟着季清往村支书家走。
陈师傅的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老爹老娘嫌他天天鼓捣机器吵得慌,另外搬了院子住,村支书媳妇知道这个,于是也叫陈师傅一起吃饭。
这在红山根村都是几乎不会发生的事,毕竟自家饭都不够吃了,没粮的时候得拿红薯顶着,哪还有叫别人来吃的份。
但五和村富裕,完全没有这个困扰。
村支书媳妇得知陈青岩是研究所吃公家饭的,那个激动劲儿,就跟县长来了差不多,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说要招呼陈青岩。
季清和曾贤惠沾了陈青岩的光,也美美吃了一顿。
吃完饭,陈师傅拉着陈青岩不停聊,陈青岩知道季清有话说,便把话头转到季清身上,陈师傅对陈青岩印象好,因此也没再拒绝季清。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季清问什么,他都会一五一十解答。
麦秸秆粉碎还田,这个起因是他当初发现有些地里头一年秸秆没收拾干净,翻地后反而收成好,因此在自家自留地做起了实验。
也不是一开始就成功,在收集了几次实验数据后,他发现秸秆粉碎还田的基础是要深耕,若秸秆粉碎还田,不深耕,那粮食反而会减产。
季清感慨于他居然还耐心在地里做实验,想到未来经济与农业发展的趋势,不禁问:“陈师傅,你想过把自己的机器推广出去吗?”
“啥意思?”陈师傅点了根旱烟,吐出一口眼圈,“你是不是说给别人卖给?”
季清点头又摇头:“是这么个意思,但也不是说一定要卖,如果你想挣钱,就可以卖,如果想帮忙别人,可以把技术推广出去。”
陈师傅嗤笑一声:“你还不算太差池。”
季清不懂,向村支书媳妇投去疑问的眼神。
村支书媳妇哎一声,解释道:“去年我们村来过一个男人,穿着喇叭花儿式样的裤子,带着黑色的眼镜,头发梳得光钻钻的,说是要帮咱们陈师傅生产机器呢。”
陈师傅切一声,“啥生产机器,他就是为了挣钱,心术不正。”
喇叭裤……蛤蟆镜……
季清光是听着这些名词,突然就想到一个人。
她不禁问村支书媳妇:“那人叫啥?”
“叫啥不知道,我记得姓杜。”村支书媳妇边回忆边说:“笑起来和和气气的,说是如果能生产机器,我们村就能发财。”
“我看是他发财。”陈师傅再次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