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他是极端广义道德绝对主义者。”荆璜说。
“啊”
“桑莲啊,他最开始是联盟中心城基础科学院的特级研究员,盗火者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自从把自己约化以后就天天装成秃头招摇撞骗。”荆璜呸了一声说,“他信个屁的禅法,丙级二类歼星炮就是丫改进的”
罗彬瀚感到头晕。他能大概理解荆璜是在斥责那个桑莲又传佛又修炮的双标行为,但具体还是没搞懂来去关系。最后他抽了一朵花咀嚼着说:“他不是讲禅的么”
“因为他认为宗教信仰是在落后原始文明区域传播道德主义和先进文化的最有效方式”不知为什么脸变得通红的荆璜怒道,“他懂个屁的禅他就是把联盟道德发展公约细则包装成经文到处乱吹,结果还成了全联盟内最有名的僧人。真正的禅法传人烦都烦死他了。”
“这可这不是抢饭碗吗难道就没人找他算账”
“他会做歼星炮啊。”荆璜冷漠地说。
其后几天他们航过了几颗红巨星,从星云里直穿过去,又在某个双星系统旁边划了条复杂而巨大的弧线加了个速。途中陆续遇到三艘飞船,最开始一艘长得好像金字塔,据称是迷路的民船,上边挤满了那种罗彬瀚在科幻片里经常看到的小绿人。雅莱丽伽调了三个频率才终于联系上他们,对方声称他们穿过了一片星云,内部的高温导致他们的导航系统过热损坏了,飞船漂流至此,物资已经濒临危险线。荆璜被告知这事后嫌弃地扔了一个导航器过去。
另外两艘船分别属于星际种族贩卖组织和星际海盗,莫莫罗慈爱地为他们宣讲了行善十则。
在观赏完最后这批人被莫莫罗念得当场昏迷后罗彬瀚不禁陷入思考。他不明白这宇宙怎么了,竟然能沦落得四个土匪里只有一个良民。
“啊,是航道的问题,罗先生。”莫莫罗乐观地解释说,“这里不是无远域和联盟指定的官方航道路线,因此普通船只是不会轻易涉险的,只有非法船只需要从这里进出联盟区域。”
“这不是偷渡吗”
“我们一直在偷渡啊,这样就不用付出关费了。”莫莫罗率直地说。
这位78人的道德标准再一次深深迷惑了罗彬瀚。这种迷惑持续到下一个令他更加听不懂的消息出现。
“我们要渡海了,罗先生。”莫莫罗在第二天找他吃早饭时满怀期待地说。
起初罗彬瀚以为这是某种浪漫的譬喻,像是“星辰大海”、“星汉长河”,直到他看见莫莫罗高高兴兴地走到墙边,把右手的五根手指扣在金属质地的墙面上。那五根手指尖有节奏的微微发光,几秒钟后墙面咧开一个口子,输出了一个长得像是冲浪板的东西。整个场面看起来和吐银行卡似的。
“这什么鬼”他扯着荆璜的头发问。
“前面是约律灵场带,要渡海了。”荆璜敷衍了事地说,头都不抬。今天他的精神状态好得出奇,皮肤仿佛正散发着微光。
罗彬瀚阴森地瞪着他。
“干嘛”荆璜说,“船不就是渡海用的吗”
他怪不高兴地从书架里抓下那本水行何方,翻开封面,扔给罗彬瀚。书页在罗彬瀚的视线下迅速凝结出一段段中文。
“唉,但一个人的眼界应超出他的能力。”这本书的开头写道,“否则为什么还要有天堂呢”
宇宙,我们最后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