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一句,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追问:“什么才是正确的时机?拾翠沉尸棺底,可这么久过去,仍旧无法昭雪,景大夫分明知晓一切,为何不能将凶手揭露,好让我替拾翠讨回公道?”
景问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就算公主知晓凶手,也未必相信。”
燕卿卿心中一个咯噔,他此话何意?
什么叫她未必相信?
是她会不相信景问的话,还是会不相信景问供出的凶手不会是杀害拾翠的人?
她欲进一步探问,景问却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又把话题扯回来:“公主可否告知拾翠的衣冠冢立于何处?”
燕卿卿眉眼一凝,她有心不告诉他,但转念一想,拾翠宁愿死也要护着景问,她那般深情,若是死后都不能见到他去祭拜,该是要伤心的。
心口一软,便泄了愤意。
“在须度关,拾翠说,她隐约记得她的家乡便是须度关外,将她的衣冠冢立在那里,她应当会满意吧。”
最后一句话,燕卿卿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与拾翠不曾讨论过立衣冠冢的问题,毕竟人生在世,谁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死去,拾翠又是极其热爱生活的人。
她总是在说,她运气很好,因为一入宫便到了自己身边,同拣玉靳嬷嬷一起侍奉她,是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拾翠爱笑,她说她的人生没有遗憾,随时死去,都不枉此生。
一语成谶。
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过丁点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便已经香消玉殒。
说什么在她身边是最幸运的事,在燕卿卿看来,拾翠碰见她,是最不幸的事。
拾翠是燕卿卿这辈子的意难平,每次想起,都要心酸难受的很。
她深吸口气,抬眼看向景问:“你去看她,她应当会欢喜。”
景问身侧的手在她这句话后,指尖颤了颤,随后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传来低低一声:“景问,谢过十四公主。”
燕卿卿没有回应,只看着他说完便离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景问是燕武期寻来的神医,这点毋庸置疑。
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前世高宗是死于投毒,毒出自韩不周之手。
可今世韩不周压根没出手,可高宗的气数却还是走到了尽头。
那可不可以这么想,前世即便没有韩不周,高宗也会死,只是会由他人下手,而这个‘他人’,因为韩不周的明目张胆,而逃过一劫,隐于暗处。
恰好,今世韩不周收手当个事外人了,那暗中人才得以现身。
那么,是谁呢?
是谁会加害高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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