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钭菊花敷衍地挥挥手。
小镇的路灯仍旧随性,有一盏没一盏地亮,将这条路照得昏沉沉。沿路倒是挺热闹的,都是前往宁绥湖散步的镇民。这对扎眼的男女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出挑,隔老远叶濛也能感受到几个学生妹学生仔惊艳打量的视线。
学生的眼神大胆,炽烈。不像成熟男女会掩饰逃避。所以尽管叶濛顺着那几道灼热的视线找过去,人家也没有躲避,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俩,满眼藏不住的羡慕。
叶濛懂那种羡慕,她上学时对成年人的世界也特别好奇,羡慕他们理智、洒脱,也羡慕他们能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喜欢的人牵手、拥吻。
人真是矛盾动物,年少时羡慕成年的赤裸、坦荡。成年后又羡慕少年时的青涩、暧昧。
“你纹身哪里纹的?”李靳屿突然问了句。
叶濛瞬间从那几个学生仔里拉回思绪,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纹身?”
李靳屿走在她前面,双手抄在兜里转过身,倒退着走同她说话,下巴冲她一点,“锁骨上的。”
叶濛下意识捂了下锁骨:“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捂什么捂,”他嗤笑,漫不经心插着兜道:“早就看光了。”
“看光可是要娶我的。”叶濛趁机说。
李靳屿笑了下,“得了吧,要不我等会也纹个锁骨位置给你看下,咱俩扯平行了吧。”
还真是难骗,叶濛说:“你纹哪里?”
他嗯了声,收了笑,一边倒退着走一边伸出手腕:“丽姐说这疤太显眼。”
“你最近又缺钱了?”手模,也亏他想得出来,她忿忿说,“小心被吃豆腐。”
“我哪天不缺钱?”他把手抄回兜里,转回身继续朝前走,笑笑说,“丽姐要真愿意,我也不介意啊,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叶濛冷冷地看着他:“哦,丽姐可以,我就不可以是吧?”
“嗯,谁都可以,就你不行。”李靳屿散散漫漫地说,像逗她,又不像。
叶濛气赳赳地把人领到她相熟的一个纹身姐姐那,纹身店门面窄,大门还没李靳屿人高,叶濛倒是绰绰有余,她一副贩卖人口的架势斜倚着那姐姐店门口,笑眯眯地询问:“收小弟弟吗?”
两人显然是相熟,那姐姐也处变不惊地对着李靳屿打量了一会儿,磕着瓜子,啧啧两声:“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叶濛熟门熟路地进去,在店里东挑西捡地逛了一圈,下巴指了指门口的李靳屿,“他要纹身。”
门框挡住李靳屿的脸,只看见李靳屿的脖颈,喉结处有个疤,黑夜里,像一个禁忌又性感吻痕,纹身姐姐意味深长地拿肩膀搡了下叶濛,“哟,男友啊,这个带劲啊。”
叶濛笑了下,没否认,叫李靳屿进来。
男人弯腰进来,整个人曝光在灯下,又白又年轻,像个明星,纹身姐姐满脸艳羡,咬牙在叶濛耳边失声道:“卧槽,艳福不浅啊。又是个弟弟吗?”
叶濛没搭理她,对李靳屿说:“你要纹什么,跟这位姐姐说吧,叫她狮姐就行。狮子的狮。狮姐手艺很好的,顶多三两天就消肿了。”
“啪——”狮姐把纹身台的灯打开,示意男人坐下,“要纹什么?”
李靳屿把手腕放到台上,“这道疤,遮掉就行。”
狮姐什么样的伤疤没见过,神态自若地扫了眼,经验十足地给出建议:“做个心电图怎么样?长度刚好。”
他对纹什么都不太在意:“随便,能遮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