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霜微微皱眉,目光朝任苍穹望去。
任苍穹丝毫不惧,淡淡道:“堂姐,这黄氏,出言辱我父亲在先。小弟也想请问,对家族杰出贡献者出言侮辱,又该何罪?我为人子,有人侮辱父母,出手捍卫,何罪之有?”
任苍穹言语犀利,三言两语,便将道理占住。若论道理,黄氏辱他父亲在先,他殴打黄氏在后。自然站得住脚。
黄氏尖叫道:“青霜,我骂的是他,不是他爹。”
任青霜淡淡问:“二婶,你骂他什么?”
“我骂他杂……”黄氏一句话没说完,便知道这话不应该说。
但任青霜何等聪明之人,听到一个“杂”字,眉头就皱了起来。你骂人杂种,不就是辱人家父母么?怨不得被打。
在任青霜眼里,虽然觉得任苍穹两兄弟不长进。但对三叔任东流,她还是很佩服的。而且三叔当年和她父亲走的更近……
黄氏不愧是恶妇,脑子一转,又叫道:“我骂他是没错,但起因是他出手杀我仆妇在先。你看看,死得多惨。”
众人回头看到墙根下一摊烂泥一样的尸体,再看看那墙体上红白相间的血污,几乎想呕吐。
任青霜不由得再次看向任苍穹。这仆妇,是任苍穹杀的?她一直觉得这个堂弟心性乖僻,相当的不合群。
竟有这等快意恩仇的杀人手段?
任苍穹随意耸耸肩:“堂姐,我记得族规里有一条非常明确,下人不得冒犯主子。若有下人对主子不敬,当可诛之。这恶妇恶言辱骂我母亲,这里人人都听到了。我却想问一问,谁家如此管教下人?竟然让一个贱妇,辱骂族中之人?这管教不严,是否也算得一个罪过?”
任星河简直是太佩服这个弟弟了,甭管任青霜怎么处理。这道理,是先站住脚了。
顺带还扣对方一顶管教不严的大帽子。
说起来,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骄仆欺主这种破事。
任青霜闻言,再看看黄氏,又看看任东山:“二叔,这个事,却让侄女为难了。你们要是觉得侄女不足以调解的话,要不咱们请老太太说说理?”
任东山冷哼一声:“青霜,些许小事,何必惊动老太太。只要你袖手旁观,我等自会处理。”
任青霜面色却是一寒:“二叔,这就不成话了。难道你诚心要让老太太不高兴?”
任东山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今天连续被任苍穹摆了两道,连环计完全被瓦解不说,自己老婆还白白吃了一记大嘴巴。这面子可折损的大了。
最憋屈的是,这事要是说出去,他还不占道理。
难道真的靠武力动蛮,把这两兄弟毒打一顿?别说任青霜这里过不去,老太太也一定不会轻饶。族长那些长老,只怕想替他说话,也找不到由头。
以大欺小也就算了。今日的事,落到明眼人眼里,他们针对任苍穹一家的阴谋,其实并不算多高明,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破。
闹起来,说不定最后要吃更大的亏!
好在,眼下离那老太太生日只有四天了。到时候,家族内部考评,看这两兄弟还怎么蹦跶!
到时候,瞅准机会,在老太太耳根边进几句谗言。将这两兄弟彻底扫出家族主流圈子。
只要这两兄弟被淘汰出主流圈子,到时候想怎么收拾都行。
任东山一念到此,朝任青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今日之事,先忍一忍。
任青云点点头,喝道:“任苍穹,今日有青霜堂姐给你撑腰,让你得意一时。家族内部考评,咱们少不得还得有一战。到时候,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难消你今日打我母亲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