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哪里不知道这是托词,已然没了先前的耐心。
正要再施压,却听孙儿忽然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周嬷嬷好生教教素素,假以时日,素素定能管好账务。”
老太太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偏眼间,一个不防倏地瞥见了阮素素从宋宴泽身后缩回去的手。
她就说她的孙儿不至于这就沉不住气!
好歹是她侯府的妾室,竟如此上不得台面!
阮素素却丝毫不知,有了宋宴泽的话,心里安稳许多。
不论是温锦棠还是周嬷嬷,她本都不愿接触,但如今情势不好,若非要二选一,她宁肯选个嬷嬷教她,也好过于仰着温锦棠的鼻息过日子。
周嬷嬷毕竟曾是宫里出来的,想来不会很差。
以后她若是坐上了侯夫人的位置,说出去也没人敢笑话她。
话赶话说到这儿,老太太也不好再去驳孙儿的面子,压着怒气沉着脸看向温锦棠,“周嬷嬷是你的人,少不得也要你在旁看顾看顾。”
若非阮素素肚子里已有他侯府的血脉,孙儿又看中阮素素,想给人平妻位份的心始终不死,她是断不会同意让一个妾室学着如何管家的。
温锦棠也懒得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应承两句就带着周嬷嬷一道走了。
身影虽同以往一般单薄,但却隐约透出世外的淡沉。
宋宴泽盯着远去的温锦棠,心口里似乎有什么在搅动。
分明还是这么个人,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了海棠阁,温锦棠从梳妆台子下取出两个木匣子。
里面是前几天,她专门让人去新打的算盘。
拿了其中一个递给周嬷嬷,“我这个主母也没准备什么厚礼,就劳烦嬷嬷将这个算盘带过去给阮姨娘了。”
周嬷嬷笑的温和,“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奴婢这么大的岁数,还能为夫人帮上些什么,心中不知有多高兴,夫人可别再这么客气了。”
温锦棠闻言轻笑,目送周嬷嬷出了她的卧房后,又让玉书将另一个送去芸娘院子里。
周嬷嬷来到阮素素院子的时候,她正捧着一本旧账。
“阮姨娘若要看账的话,还是从近三个月的看比较好,每一月乃至每一日,货物的价格都是会有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