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夕阳西下。
杨老怪赶着牛车,带着大女婿卖粮食回来了,后面的车斗里空荡荡的,来是卖完了。
卖完了就有钱,大把的钱,杨老怪那自然是高兴的,一路上布满皱纹的褶子脸,乐得都扯直了,人也跟着年轻不少。
在镇子上买了很多甜品,虎子爱吃,大家也都有,唯独没有白鸽的。
以杨老怪的话说,二丫头大病初愈,吃不得甜食。
嗯,这算是一种关心,亦或者是一种惩罚。
张国全是不用奢望了,能给他闻闻都不错了,毕竟损失了那么多麦子,这笔账全算到张国全头上了,他没资格吃。
牲口就是这么训的,他杨老怪还没有训不服的犟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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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大家都早早入睡,这段时间确实累坏了。
黑暗中,一个年轻的后生从院子里溜了出来。
张国全在让白鸽先行睡觉后,他便摸着黑走出院子,奔着村西头去了。
夜幕中,这场暴雨刚停下几天,还有很多没有耗尽的水洼,大大小小的存在林子中,到处都能听到一声接一声的蛙鸣,越来越响,渐渐连成一片。
村子里的人大都已经早早歇息,行走在夜幕中的张国全借着月光加速向前走去,以后的一段时间,他可能只有这一次出来的机会。
眼下虽然把麦子整利索了,可紧接着就要种下一季庄稼,一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找杨雷。
若是在干活的时候偷跑出来,免不了引起老丈人的怀疑。
思绪间,很快来到一处大坑前,里面盛满了雨水,几乎要没上岸来。
在水坑西侧便是杨雷的家,院门紧闭。
张国全来到门前敲了敲,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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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在家?这么晚了会去哪儿?
又敲了几下,从里面的屋子才传出孩子的声音。
“谁啊?”
听出这是杨雷儿子解放的声音,张国全迟疑了一下:“是我,你国全叔叔,杨支书在家吗?”
又是半天的时间,解放回答:“我爸爸去镇上开会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张国全不放弃的问。
过了半晌,里面不再回答,嘻嘻索索一阵声响过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杨雷妻子对孩子的说话声。
“又是找你爸办事的,不用理他。”
门口的张国全有些尴尬,人还没见到,就吃了一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