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海长春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社会上依靠违法犯罪发家的人,基本都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他们的钱来路不正,他们做的事,国法难容。海长春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他目前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给唐少英打电话,刺探一下情报,可是这么做,风险非常高。唐少英不一定跟海长春说实话,而且很可能会察觉到,海长春的真实意图,进而加快处理海长春的速度。第二个办法,则是趁着别人没对他动手,迅速完成走私贸易,把钱搞到手里,然后直接离开,跑出国去享受生活。思考数分钟之后,海长春咬紧牙关,拨通了杰克刘的电话号码。此时,这个号码已经属于张茂才了。接到海长春的电话之后,张茂才语气有些冷淡的问:海董事长最近很忙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海长春笑呵呵的说:我是想问问,咱们谈好的那笔生意,什么时候能落实。张茂才说:最近我有点事,正在羊城这边,等我回潮江再聊生意吧。海长春有些着急的说:刘总尽快呀,我这边很赶时间。张茂才淡然道:我看你春风得意,为什么会赶时间难道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这件事也关系到我的个人前途,你可不能对我有所隐瞒啊。海长春笑道:刘总,我前段时间着实脱不开身,咱们联系的那些干活的人,已经等不急了,您也知道,潮江地区正在举行百日严打活动,很多干这行的,都没有饭吃了。我凭着以前的信誉,一直拖着他们,可是他们也要养活家里的孩子和老人,咱们再不动手,以后就没人帮咱们做事了。张茂才说:找谁帮你运货,是你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吕氏玉业,只负责仓位和货船,难道这些事情,也要我来操心海长春有些无奈,他感觉杰克刘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莫非对方想毁约么此时此刻,海长春不敢得罪杰克刘,只能拍着胸脯保证道:刘总放心,这些事我都能处理好,该给刘总的,绝对一分不少。说完,海长春又试探着问道:刘总去羊城有什么事我在羊城也有很多朋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刘总可以跟我说的。张茂才淡然道:我的事情,就不劳海董事长费心了。随后,他居然挂断了电话。海长春心里有点没底,叫来手下人吩咐道:你关注一下羊城那边,吕氏玉业的消息,看看谁去羊城,又做了什么。刚才张茂才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似乎走私的事,会出现什么变化。关键时刻,海长春不得不防啊。另一边,张茂才已经把电话,打到了刘浮生那里,并将自己和海长春对话的内容,全都转告给刘浮生听。刘浮生夸奖道:张大哥这么说,海长春一定会上当的,或者说,也不是上当,而是他必须按照我们的思路去做事,因为海长春已经有了足够的危机感,他只能把握住,自己跟吕氏玉业的合作,才有可能赢得,全身而退的机会,否则,唐少英一定会宰了他。没错,洪承礼和张茂才的话术,全都出自刘浮生的安排。他不可能直截了当的告诉海长春,你这只肥羊,就快被唐少英收割了。刘浮生只能通过旁敲侧击,让海长春自己领悟到这一点,并送给他一份救命稻草,那就是吕氏玉业集团。张茂才与刘浮生沟通完毕,又按照他的吩咐,打电话给杜珊,让她约吉泽鸣鹿,在明月楼外面相见。海长春并不知道杰克刘的真实身份,吉泽鸣鹿却是知道的,因此,张茂才很顺利的见到了吉泽小姐。这位吉泽小姐,今日精心打扮,与张茂才伪装的杰克刘,隔着茶座对视一笑:刘总居然会单独约我喝茶张茂才笑道:我只是个外企的副总裁,没想到真能约出大名鼎鼎的吉泽小姐。吉泽鸣鹿笑嘻嘻的说:刘总太谦虚了,您这样的商界精英,约我这一届女流,其实是我的荣幸才对。张茂才摇头道:吉泽小姐抬举我了,您既然肯出来,应该就是猜到我的真实身份了吧对此,吉泽鸣鹿并没有否认,她笑着说:您希望我称呼刘总,还是张总呢张茂才淡然道:一个代号而已,吉泽小姐喜欢,叫什么都行。吉泽鸣鹿点头说:那我就继续称呼您为刘总吧,毕竟在我心里,吕氏玉业的张总,属于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呀。张茂才微微一笑:事情挑明了,我也想问问吉泽小姐,明月楼真正的主事人,应该就是你吧吉泽鸣鹿的张茂才笑而不语。吉泽鸣鹿叹道:刘总不必为她遮掩了,这本就是我让她对你说的,如果不是这样,刘总又岂会屈尊降贵的约我出来张茂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被吉泽小姐算计了呀。吉泽鸣鹿笑道:您别冤枉我,这可不是算计,而是我对刘总,生出了倾慕之意,而刘总能邀请我出来,也证明您对远洋集团有些兴趣,难道不是吗张茂才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的吉泽鸣鹿笑道:推理呀,吕氏玉业的总部在海外,近年却一直在国内发展,而且发展趋势上,整体呈现出了,北强南弱的局面,贵集团在南方,还是很滞后的。吕氏玉业寻求跟远洋国际合作,就是希望依托本土公司的人脉和影响力,进行一些突破,可是这样的模式,对于大型跨国公司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吕氏玉业需要的,不是稳定的合作伙伴,而是自己的一片基业。远洋国际现在拿下了公私合营的阳江线,威望大涨,如果能收购它,那就再好不过了。张茂才点头说:吉泽小姐对商业方面,居然也有这么深的造诣,真是让人钦佩。我到潮江这边,就是考察市场潜力来的,我判断,一旦阳江线竣工,潮江三市的经济,将会迎来一次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