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响在耳边的,是轻轻柔柔,云朵一样绵软的声音,“锦舟,她这么难受,你扶她的时候要轻一点。”
江梨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张清丽苍白、熟悉又陌生的脸,就这么冷不防撞进她眼睛里。
喝下去的酒仿佛在这一刻反流到了心里,整个胸腔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苦。
江梨心里难受,但头脑因酒精变得迟钝,她想不起女人的名字。
“你刚出院不久,别动手了。”傅锦舟皱眉盯着发愣的江梨,弯腰打算把他横抱起来。
而他的话像是触发了关键词,“沈冉”两个字仿若两根细针,猛地整根刺进心底。
江梨肩膀一动,不知道从哪凝聚几分清醒,猛推傅锦舟一下,从他怀里脱离。
她控制不住身体,踉跄往后几步,靠着墙摔坐在地。
这一摔,她再忍不住五脏六腑的翻江倒海,侧过头吐了起来。
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胃液混酒,生理性的眼泪顺着脸不停往下流。
场面实在难看。
傅锦舟却不嫌脏,立即蹲身,掌心落向江梨后背。
但还没碰到,就被沈冉拦住了。
“先别动她,我曾经也喝成这样过,吐过哭过人就舒服了。还是先找酒店保洁过来一趟吧。”
傅锦舟看沈冉一眼,站了起来,凝眸望着江梨不停颤动的肩颈,以及脸颊上的泪。
他没看过她这样。
吐过之后,江梨确实比之前轻松一点,但身体并没有变得舒服。
她勉强调动精神力,判断当前的情况,然后按着一阵一阵疼的肚子,扶墙站了起来。
她出包厢时没带包,只能用袖口简单沾干净脸上的脏,而后弯起苍白的唇,勉强挂出社交微笑。
“真巧啊,傅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和……”
她故意顿了顿,仿佛真的不认识沈冉。
“沈冉。”傅锦舟盯着江梨,眼底深处浮动一抹忧心。
沈冉适时浅笑,心里揣着明白,嘴上轻声问江梨:“你是锦舟的?”
“我替傅总工作。”江梨没介绍自己的姓名,只是两句话的功夫,就暗暗靠向墙,快站不住了。
在更狼狈以前,她随手往后一指,“出来吃饭喝的有点多,让你们见笑了,麻烦傅总帮忙联系一下酒店清洁,我去趟洗手间。”
她说完就走,多留一秒都觉得身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