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宫的午间餐自不必说定是好的,同事间也能趁这个时间小憩一下,彼此交流会儿感情。当然,也有八卦时间。
他们在讨论现在街上越来越多人戴口罩的问题。
"数人相信,只有传染病患者才戴口罩。这种共识的潜台词是:大街上戴口罩的人越多,表明患传染病的人越多。控制尚未成功,故口罩在患病上的象征意义已经超越了其防御性的初衷,个人的免于恐惧变质为个人向公众传播恐惧。"
"哎,病菌很小,口罩很大,口罩就是放大并且外化了的病菌,至少。口罩强调了病菌,正如前巴斯德时代曾有欧洲教会认为便后洗手是一种猥亵行为,因为洗手公开强调了如厕的不洁。若暂不考虑有关法律规定,此种共识之下。一个戴着头盔骑摩托车(或骑单车)的人,一个戴着安全帽进入工地的人,也不是没有机会被视为头脑有病或患有某种思想问题。"
都是高知,讨论起这些问题都文绉绉的,雪银河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可惜是个理科生,这种话题一般不是文政类学霸的对手,避免和他们理论上冲撞。多听多点头才是正道。
看看,吵起来了吧,
"拥戴派"跳出来强辩道:戴口罩不仅是为自己,也是关爱他人的表现。话音未落。"倒戴"阵营中一员大将拍马杀到,一声喝断:"呀呀呸!说得好听,全都是怕死的借口!扪心自问,主观为他人而戴口罩者,究竟能有几个人?"竟无语凝噎。虽然在传染病学上戴口罩对他人可能造成的伤害绝对比不戴的低,然而在未能如实回答上述问题之前,口罩还是捏在手里,不急于戴上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是了,你确实有可能在道德上伤害自我同时在功利和情感上伤害到他人--不戴口罩的人。
好了,气氛一时尴尬凝滞,毕竟有争吵就一定有"不说话的宁静",好在还有中间派的和事佬们,
"得了得了,争这些有意思么,说点别的吧。"
"是了是了,听说议长二公子的事了么,"
看来童心路永远是这群人"最喜爱"的话题,一听"二公子"。拥戴的和倒戴的立即和解,全撑着耳朵注意力集中到这边来。
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参加二公子的订婚宴,但是婚宴上的细节,没一个不清楚。反倒最有资格谈订婚宴的亲历者雪银河成了编外,这会儿听来的,全是新料。
"这位不在订婚宴上鬼闹一场了么,那女的,二少偷情的那个。知道是谁么,王安文的侄儿媳妇!"
"啥?王安文?!"
王安文谁呀,雪银河一头雾水地舀着饭吃,她好奇心这么重,肯定不舍得走,多听点童心路的八卦她也是愿意的。
好在有人立即做出"解释","这下好,偷谁不好偷王家的人,王安文当年和议长争这个位置那个惨烈--记忆犹新呀!这下,更成仇了。"
"你说这女的在王家还呆的下去?"
"你觉得这女的还在世么--"
越说越吓人。
"这是私下说,潼潼路,金玉祁。名声载揄扬,权势实熏灼。童家和祁家同为老派皇亲国戚,童家到童源这里,"因为涉及议长名讳,所以声音肯定压得超低,"看来就到底了,祁家可比他们有前途的多了,看看祁醉。年纪轻轻,把王安文和蒋昌徐两员老臣收服得--"
"老童不还有个老大么,不至于。"
"大房的不跟小老婆这一房关系都闹得僵么,都在海外。也没从政。"
别看就这么八卦几句,一时间信息量超大呀!
"潼潼路,金玉祁,名声载揄扬。权势实熏灼。"这句似乎官场口口相传的诗,上次,叔父初次对她提起童家时也说过,"潼"指童家。"金玉祁"这个"祁"指的就是祁家吧,他们提到一个名字:祁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