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一直很喜欢宫应弦的声音,那声音兼具两种互相矛盾的特质——又清冷又华丽,即便不看人,只听声音,也能品出十足的贵气。
如今这把声音就在任燚耳边,徐徐低吟,洋洋盈耳,宫应弦读了什么不重要,他根本没仔细听,他只让这声音肆意流入鼓膜,便觉身体轻飘飘的,又带着丝丝酥麻。
可惜,宫应弦读了没多久,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破坏了任燚难得的享受。
任燚不免有些失望,宫应弦把书留给他:“我一会儿回来。”
电话是蔡强打来的,俩人沟通案子,这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
等宫应弦回来,发现任燚又睡着了,发烧的人本就很嗜睡,何况他昨夜一直处于高度体能消耗的状态。
宫应弦给任燚盖好被子,耐心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在那光洁宽阔地额上印下一个浅吻。他很想继续抱着任燚一起睡,但又怕任燚醒来会发现,只好回了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又补了一觉。
再次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宫应弦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这段时间的疲乏都被充足的睡眠消解掉了。他下了床,想去查看一下任燚,但一离开卧房,就听到客厅传来一些响动。
拐到客厅一看,竟发现任燚站在椅子上,拿着工具捣鼓窗户。
“任燚,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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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燚回过头:“你醒了,这个窗户有点漏风,我修一下。”
宫应弦怒道:“你给我下来,你还在发烧。”
“没事儿,我刚才量了体温,不是很烧了,我还吃了好多东西,躺久了难受,想动一动。”
宫应弦大步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擒住任燚的腰,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任燚原本感觉体能恢复了不少,但一落地,脚跟还是有些虚浮,身子微微晃了晃,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宫应弦,两个人都静默了,且不约而同地想起,不久前,他们也曾这样贴近过。
这气氛令任燚别扭,他想退开,却被宫应弦用双手锢住了腰。
宫应弦低声道:“你忘了你就是吹风才发烧的?”
任燚望着宫应弦的眼睛:“我感觉……差不多好了。”
“是吗。”宫应弦也凝视着任燚,“那你又吹风,又摇摇晃晃的站在椅子上,是不想好?”
俩人的呼吸不觉变得有些沉重。
任燚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理,醒来之后,想着宫应弦就在自己家里,让他感到无比地欣慰与安心,也许潜意识里,他真的不想好,好了,宫应弦还会这样对他悉心照料吗?至少会立刻回去加班吧。
他知道宫应弦是为了照顾他才留下的,但多半是出于内疚。
他也不想去深究个所以然来,他现在生病了,所以若是不够清醒、不够理智、不够稳重,都有了借口,他只是有点怀念宫应弦不会对他横眉冷对的日子。于是他脱口而出:“如果我说是呢。”
宫应弦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