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镊子!”
“什么?”苏夕看着容修聿,“剪刀?镊子?”
容修聿扯了扯嘴角,声音干涩:“胸口有颗子弹,你帮我取出来。”
苏夕摇头,“我做不来的,我不行。”
以前过年过节,杀鸡宰羊的她都不敢看,何况生生从血肉翻飞的人肉中取出子弹?
“不行也要行。”容修聿撑着身体坐起来,拿起剪刀放在了她的手上,忽而挑起眉,“难道你想我死在这里,然后你一辈子都背着杀人的罪名?”
“你!”苏夕语塞,“帮你就帮你,不过我听说都有什么麻醉剂,你这里有吗?”
容修聿摇头。
苏夕愕然,她瞪大了双眼,“那你岂不是……”
“开始吧!”容修聿脸色越发的白,额头上水珠一滴一滴的流下,苏夕咬了咬唇,“我尽量轻一些吧……”
容修聿没说话。
苏夕一手剪刀,一手去脱容修聿的衬衣。
手指刚搭上他的领口,脸禁不住就红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这样看过男人的身体?
苏夕久久未动,容修聿却是等不了的,子弹在他体内多一分钟,他的危险便也随之增加一分。
“害怕?”容修聿盯着她,目光落在她细软的手指上。
苏夕咬着唇,脸色有一抹不自在的红晕。
容修聿挑了挑眉,声音还是嘶哑的:“那是害羞?”
“才不是!”她赌气,手指已经放在了容修聿的纽扣上,“你自己动手不行么?我……”
“不行!”容修聿打断了苏夕,又道:“我要是有力气,也不必麻烦苏小姐你。”
苏夕扫了容修聿一眼,皱了皱柳眉,心里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反复复的念叨了几遍,手指便动起来,一颗一颗的解着他染了血的白色衬衣扣子。
容修聿闭上眼睛,额头上的汗又密了一层。
苏夕不敢想会有多疼,子弹穿胸,又没有任何的麻醉,容修聿竟能忍一个晚上,还不停的喝酒。
她越发觉得面前这个男人……
深不可测。
因为时间过久,衬衣已经凝在了伤口表面,硬扯只会带动皮肉。
苏夕手中剪刀一刻不停,将伤口周围的衬衣全部剪开,等悉数清理干净时,她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珠。
她看着血肉模糊的胸口,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鲜血又汩汩的流了出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苏夕忍了忍,而后她猛地看向容修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