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外头那个英俊的恶棍还是赖着不肯走!”
凯瑟琳端着两个大玻璃酒杯,晃着傲人的胸走了进来,脸上看似是不痛快,可是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门帘外头就是柜台,那个年轻的男人坐在窗边。随着门帘起落,容书语远远能瞧得见那张英俊的侧脸。
那人很年轻,看上去仿佛二十岁上下的模样。身材修长,却精壮有力。
就像春天的新笋,鲜亮而挺拔。
他的侧脸在灯影下有一弧极好看的轮廓,不似西羊人那般高高低低,而是宁静又深邃,像是银刀裁出、月光点染。
可惜他头上戴着粗牛皮的牛仔帽,叫人看不见他的眼睛和鼻梁。只能注目于他那一泓薄唇。
时常紧抿着,线条清晰而有力。唇角却偏偏总勾着一抹邪邪的笑。
矛盾的家伙。
此时是初三十年。春意朦胧。位于锶国西海岸一座小镇里的地下酒馆。
没有牌照,上不了台面的那种。只能靠夜晚偷偷营业,卖私酒。能来这儿买醉的,也都是靠卖粗大力谋生的家伙们。矿工、船工、机修工……偶尔,也有国人,被骗来挖黄金、修铁路的苦命人。
想到这儿,容书语轻叹口气。如果那人也是这样被骗来的,生得那样好看的皮囊,倒是可惜了。
容书语淡淡瞟一眼凯瑟琳手中的空酒杯,“他今晚喝了这么多,有钱付账么?”
凯瑟琳点头。
“他买酒付账一向大方,还肯给小费呢!可就是――非要见见咱们店的老板不可!”
容书语轻垂眼帘,她早看见了凯瑟琳那摇晃的、明晃晃的沟沟儿里,塞的一卷钞票。
凯瑟琳生得艳丽,又是洋妞面孔,相貌热情如火,一向是酒馆里最受欢迎的女招待。容书语早就见惯不怪了,只当没看见。
“还是告诉他,我不在。”
“我说了!”凯瑟琳烦恼地皱眉,“我都快出卖我的美了,可他肯给我小费,却就是不肯信我的话!”
容书语扬眉,“他到底为什么一直要见我?”
凯瑟琳耸耸肩,“谁知道呢。问了,就知道冲我笑,笑得我晕头胀脑的,到后来都忘了继续问。”
容书语也只能无奈苦笑。
“算了,不搭理他。有种叫他自己分辨出,店里这些人哪个是老板。”
凯瑟琳又有生意来,叹了口气就也出去了。
容书语垂首去翻掖在桌子抽屉里的几张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