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选你,靖王殿下。
”
陆清澜温柔而又坚定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犹如扔下一颗雷。
火炉上烹着的茶壶咕咕作响,壶嘴喷洒的水溅落在银碳上迅速化为了水雾,孩童嬉笑声在远处断断续续,甚至隐隐能听到孩童投掷石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滋滋滋……”翻滚的茶壶终是承受不住烘烤,愈发沸腾,壶底一圈的银碳已被热水烬灭。
程知砚慢慢伸手拎起茶壶,不紧不慢将水注入杯中,浓郁的茶香瞬间充斥整间茶室。
他微敛眉眼,瓷白的茶杯端在他手中衬得他手骨节分明,漂亮得如同最顶尖的珍品,“本王乃一介废人,你选我,可称得上明智之举?”
程知砚抬眸看向陆清澜,眸底带着几分笑意,慢悠悠递给她一杯茶。
陆清澜伸手接过,掀开茶盖荡去翻滚的茶叶抿了一口,甘香的茶香在舌尖慢慢绽放,直到品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时的苦味时,她笑了笑。
“若是五年前的靖王,清澜绝不会说这番话。
”陆清澜慢慢放下茶杯,“华京众人皆道靖王自十年前在沙场受伤捡回一条命后,便不再过问华京之事。
”
“若是让人知道在华京不远处的临安山上,有这么一处地方,恐怕人人皆会寝食难安,恨不得将殿下杀之而后快,以解恐惧。
”
陆清澜话音刚落,静谧的房外传来兵器响动的和沉沉的脚步声,紧绷的气氛徒然上升,气息悄悄在两人间蔓延。
陆清澜对外面的动静视若无睹,慢慢将茶杯放在程知砚跟前,眸底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她轻笑了一下,“殿下今日之茶,清澜尝着,似乎有些苦了。
”
程知砚静静看着陆清澜,她眉眼弯翘,眸底清澈明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牢牢掌控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她明明是一人之躯,可坐在他面前,他却感觉到有足以威慑三军的气势,让人心生钦佩,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这与前几次看到她时的感觉,相差甚远……
他有些想知道,最近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程知砚眸底褪去了委蛇,添了几分严肃。
听到这话,陆清澜突然松开了紧握的双手,神情愈发淡然下来,“宁国侯府平安。
”
程知砚轻笑一声,嗓音如清泉般冷冽,他侧头看了她一眼,“这件事,你选太子,平王,皆能满足。
更何况……”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言语间多了几分打量,“本王听闻,平王待你似乎与众不同,坊间有传言,你将会是未来的平王妃。
”
听到他这番话,陆清澜心中疑惑,什么时候程知砚也会对这些八卦上心?这个疑惑一闪而过,她便想该如何解释清楚这些传言,否则她和平王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会对这次交谈带来阻碍。
陆清澜眸光流转,轻嗤一声,“清澜与平王,并无任何关系,只是坊间传言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