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
床上的人睁着一对空洞的眸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夜,她的身体如同被车轮碾过,牵扯到的每一寸骨头都酸疼的要命。
她翻了个身,鼻腔里却迅速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
下意识的她快速低下头,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根本不用躲。
厉西爵从不和她在一张床上过夜,即便是缠绵至骨髓时,也会在事后立刻分清界限,冷着脸去睡书房。
他眼里的云笙,像某种会传染的病毒,甚至多和她待上哪怕一秒,都会染上什么不得了的疾病。
云笙扯了扯嘴角,垂眸黯然。
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发现了,不是么?
她起来洗衣服,简樾的电话打来,是来吩咐她吃药的。
“一周一次体检,每天注意休息,药一天三次按时吃,如果有副作用马上停掉,我再给你换一个……”
这三年来,为了成为合格的厉太太,她辞去工作,把自己圈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以前的朋友渐渐的竟然只剩下简樾一人了。
她多坏啊,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却佯装不知。
在厉西爵那里受到的千疮百孔,她靠着简樾的慰藉来填满,可是越填越空虚,甚至与日俱增的负罪感牢牢的笼罩着她。
“你在听吗?小笙?”
机械的搓衣动作忽而一顿又开始,她呐呐的应道。
“在……在听。”
如果癌症是上天给她的惩罚,那简樾又有什么错呢?她真的要让对方背负这一辈子的阴影吗?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空旷的卫生间发出回音,冰冷的瓷砖墙面好像不停地散发着寒气,让人如坠冰窟。
僵硬的拿起一件雪白的衬衫,正要打上泡沫时,视线突然定格。
领口处那一抹无比刺眼的殷红。
这是属于女人的记号,而可以做到在厉西爵面前肆无忌惮,骄纵任性的人。
天底下,除了唐染,再没第二个了。
毕竟他本来的新娘,该是唐染的。
他面对她时,一定很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