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市场部大楼门口的时候,周婷的故事刚好讲完。
柳纯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突然带进来的一股冷气让沈语哆嗦了一下。
又或者,是周婷讲的这个故事让沈语哆嗦了。
原来桑允慈跟时律是这么开始的。
原来她可以替他做到这个份儿上……
桑允慈是时律的家庭保姆,在时律母亲酗酒最严重的那段日子陪伴着他,后来有一次时律母亲酗酒后把时家给点了,时律那天刚好高烧不退卧床休息,如果不是桑允慈闯进火海里把他连拖带拽出来,他早就成为火灾现场里的一具尸体了。
周婷的故事到这里就跟时父讲给沈语听的故事重合了。
时律的母亲在纵火后疯得更厉害了,时家不得不把她送进疯人院里,伪装她病重得不能下床的假象。
原本一个硕大的时家在火灾后开始分裂,如果不是时爷爷独裁果断要将时家所有财产留给时律,只怕那个时候才十几岁的时律已经要被他的旁亲远戚给摁死了。
那场火宅之后,才刚成年的时律日子就更难过了。
时父的故事只讲了这些。
但在周婷的故事里却有桑允慈的故事,桑允慈在那场大火里全身重度烧伤,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全身上下都做了换皮手术。
周婷跟桑允慈是亲近的,给沈语形容桑允慈那段日子过得是比在十八层地狱接受炼狱还要痛苦的生活,时律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病床上,照顾她呵护她,整整一年。
结果一年之后,桑允慈恢复了百分之七十的皮肤,却在出院的第二天答应了家族安排给她的联姻,嫁给了一个年过中旬的钻石王老五,没几个月就移民国外,从此再也没回过国。
在桑允慈消失一整年后立刻嫁人,央城的上流社会一片哀嚎,只不过当初那些追捧爱慕她的公子哥们儿都很快的走了出来,除了两个人。
叶子侧跟时律。
叶子侧在桑允慈大婚当天去了国外,在她的婚礼现场闹了一出抢婚,而时律则是一个月后公开跟桑喜喜出双入对,默认了跟她的关系。
“我也是在她出国前跟她联系比较多,后来也不怎么联系了,虽然知道你跟她现在是对立的关系,但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的坏话,总之就是,她是个很好的人,是个跟桑喜喜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我也搞不清楚时律是怎么看得上桑喜喜的。”
时律当然看不上桑喜喜。
但是他却能为了桑允慈一句话,忍耐桑喜喜这么多年。
沈语觉得心里堵堵的。
柳纯上车了,跟她打招呼,她都只能心不在焉的应了。
周婷明白沈语是情绪上来了,便主动跟柳纯自我介绍,热络的跟她聊了起来,给沈语消化的时间。
“沈语,你下午拜访省医院的医生进展怎么样?”
柳纯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