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心里思量陆侯回北疆前是否要备份仪程,云雁云雀都恭敬的坐在一畔,不敢打扰李玉华的思路。
李玉华是那种没有办法揣测的人,云雁云雀都是许老太太挑出来的伶俐丫环给李玉华做陪嫁,在丫环里不说一等一,也是上乘,但她二人以往服侍主人的经验显然无法适用于李玉华。
就如同陆老夫人,云雁云雀只以为李玉华是真的不认识陆老夫人,可观李玉华先时唇角的冷笑,显然并不如她二人所想。
而以陆老夫人之尊贵辈份,李玉华却能如此分毫情面不留,更是出乎她二人想像。
当然,平常服侍李玉华出入上下,管理李玉华钗环衣物等事,她二人做的一丝不苟,李玉华也很满意。
马车轱辘辘行驶在帝都城宽阔的街道,行至府门前,门前侍卫执戟而立,门房跑出迎接王妃娘娘的车驾。比门房管事更快一步是个宝蓝衣裳的人,李玉华的脚刚踏上车凳,那人一个揖躬下,笑道,“下官给娘娘请安,娘娘安康如意。”
李玉华随眼一瞅,“梅典簿,你回来了。”
视线越过梅典簿,落在另四个青布衣衫的中青老年男人身上,李玉华径自往府内走去。梅主簿在她一畔禀道,“臣是今儿上午回来的,娘娘吩咐的差使,臣都办好了。咱们两处庄子,有大管事两人,小管事十人,另有佃户五十户,共计两百八十七人,牲口计三十头,另有农具……”
梅典簿嘴皮子俐落,连佃户里男女数目,年龄自十六岁起,十年一个年龄段都统计了出来,一五一十的回禀清楚。李玉华听他说书似的,不禁一笑,“可见是用了心的,先去歇着吧。”
梅典簿道,“娘娘,他们四个是咱们庄子的管事,这次是跟随下官一道过来给殿下娘娘请安的。”
“猜到了。”李玉华上下眼皮打量这躬着腰低着头的四人一眼,说了句,“难得。”就抬脚走了。
李玉华一走,这四人纷纷与梅典簿道,“梅大人,您可得替咱们多周全啊。”
“是啊,怎么瞧着娘娘似是不大欢喜一般。”
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十八九岁少年说,“娘娘是看咱们不大欢喜,看梅大人还是很欢喜的。”
梅典簿折一折袖口,双手负于身后,“难得阿悠你明白。”就溜溜达达的走开了。
阿悠对其他三人轻轻颌首,跟了梅典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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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服侍李玉华褪去身上厚重宫装,素霜捧来家中常服,云雀帮她拆去发间金玉首饰,李玉华自素雪手中取走香茶喝了半盏问,“殿下回来没?”
孙嬷嬷道,“回来了,在书房忙哪。”
“家里可有什么事?”
孙嬷嬷捧上一张黑底描金请柬,“二皇子府打发人送来的,说是这个休沐二皇子府摆安宅酒,请殿下娘娘过去热闹一天。”
李玉华接过请柬翻开瞧一眼便又递给了孙嬷嬷,笑道,“我说今天二嫂怎么没进宫,约摸就在忙这事,咱们左右邻居还能不去。”
“奴婢也是这样回二皇子府的大管事,说殿下娘娘必去的。”孙嬷嬷接着递上另一张单子,“外头庄子上的管事过来请安,带了些土物孝敬殿下娘娘,这是单子。”
李玉华见有野羊野猪鹿獐等物,另有榛子栗子核桃杏仁等干果,李玉华把单子往妆台一掷,“他们哪儿来的钱置这些东西,不好收他们这个。”
孙嬷嬷道,“按理,九月节就该过来,自来皇庄三节两寿都要有孝敬,也不知何故耽搁到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