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工作时,时间总是溜得飞快。
姚衣和魏远仁分工整理初中五本必修课本,一晃眼,到了午饭时间,匆忙吃过午餐后再一晃眼,又到了晚饭时间。
可怜老魏一把年纪,久坐之后再起身,连腰都挺不直,只能扶着长桌苦笑,看见姚衣收笔起身后行动如常,老魏心中滋味更是复杂,不由感慨道:“老啦,真是老了,跟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改一下午试卷,改完就去打乒乓球,一点问题没有。”
这话说完,魏远仁感觉不妥,正担忧这么说话是否有倚老卖老之嫌,却看见姚衣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姚衣是老过一次的人,因而十分理解魏远仁的感慨。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清晰感受到各项机能逐渐下降,那种衰老无可逆转的感觉着实令人畏惧。
看着驼背扶腰、腿麻眼花的魏远仁,想到自己四十岁时因过度劳累而问题百出的身体状况,姚衣同病相怜,叹道:“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枸杞难当岁月催,温茶热酒加当归。不上年纪,总是不懂,从来不重视健康,等到上了年纪才知道珍惜,可惜,悔之晚矣。”
“是啊,都是这样,你这打油诗编的蛮有意思。”魏远仁啧啧称奇,“小姚,要是光听你说话,真以为你跟我同辈,怎么想都想不到你才二十岁。”
姚衣含笑不语,老魏会有这种错觉并不奇怪,严格来说这都不算错觉,因为他的心理年纪的确与老魏相仿,只是成熟稳重的灵魂装在精力充沛躁动难抑的身体里,逐渐变得跳脱欢乐,变得青春活跃。
魏远仁不无艳羡地看了姚衣一眼,收拾好桌上的纸笔书本,问道:“我晚上没课,差不多回家喽,小姚,你呢?”
“签合同之前,我是于老师的助教,晚上有她的课,我得旁听。而且,听课的时候观察学生反应,能让我加深对他们的了解。”
姚衣一边说着,一边按照后缀归类写有单词的a4纸,忙活了一下午,再去看看课堂里那些小家伙们的愁眉苦脸,也不失为一种另类的放松。
“这倒是,咦,今天关长军连轴转,一天上了四堂课,怎么没去听?哦,是因为那个小崔吧。”魏远仁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通,见姚衣没什么反应,干脆换了话题,“那,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我请客,就当我赔个礼,早上那事儿,嘿嘿,别往心里去。”
这老魏人是蔫坏,但眼力劲不差,整个下午陪着姚衣整理单词,没有半句废话,冲这一点姚衣也不会记他的仇。
心胸狭隘之人,格局大不到哪里去,反之也是同样。姚衣没有迟疑,当即答应,把单词资料装进帆布包后,背着包出了门。
走到楼道时,正巧碰见满面倦容的关长军和崔利明,互相点头致意后,姚衣跟魏远仁有说有笑地走下楼去,而崔利明则站在楼梯口,神色复杂地盯着两人的背影,等到关长军喊了一声,才提着复读机匆忙赶回办公室。
同样是刚入职的新助教,同样是老资历的正式讲师,凭什么自己给人鞍前马后,而姚衣却能跟人谈笑风生?
崔利明越想越不是滋味,再加上今天跟着关老师连轴转上了一天课,真是垂头丧气瘪肚子,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