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湖位于叠翠镇以南三十里,三面环山,风景秀丽。湖边有一座浣纱亭,厅内坐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这女子身穿淡绿色的长衫,在她身后站着两名黑衣男子,两人腰间各悬长剑。这二人身后放着一个黑木箱子。
萧云帆骑着一匹白马而来,老远便望见那亭子。他翻身下马,将马缰拴在一棵柳树下,缓步走入亭中。他见亭中坐在一个女子,双手一拱道:“敢问姑娘可是鬼相门的人?”白若萱道:“公子且坐。容小女子为你抚琴一曲。”
萧云帆看着湖面水波粼粼,几只飞鸟掠过湖面,清风拂来,心怀舒畅笑道:“好啊,姑娘请。”白若萱纤纤玉指调动那古琴,琴声悠扬,乃是古曲《高山流水》。
这首曲子时而高亢,时而舒缓,萧云帆闭上眼,只觉眼前云雾缭绕,仿佛看见一座巍峨的高山,山顶飞瀑如练,水花落下,跌落在潭水之中。转而那潭水漫出,汇入到溪流之中。流水淙淙,怡然自乐。
一曲奏罢,萧云帆睁开眼来微笑道:“多谢姑娘雅乐。”白若萱道:“公子可知此曲何名?”萧云帆如实答道:“不知。萧某一介武夫,对于音律不懂,只能分辨好听与不好听。”白若萱笑道:“这首曲子叫《高山流水》。”
萧云帆道:“萧某常闻高山流水觅知音,可惜萧某却非姑娘知音。”白若萱道:“公子自谦了。”萧云帆道:“姑娘今日请萧某来不会是想请我听曲子的吧。”他这话说得颇为无礼,白若萱道:“自然不是,今日来我要考教考教公子。”
萧云帆哈哈一笑道:“我这人最怕别人考我,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要怎样姑娘才肯放银十三?”白若萱道:“那就要看萧公子能否过的了我这三关。”萧云帆皱眉道:“要过三关,好,那姑娘说来听听。”
白若萱道:“这第一关是对联。”萧云帆道:“慢着慢着,萧某才疏学浅,最怕舞文弄墨,姑娘还是出个别的题吧。”白若萱道:“公子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会输?”萧云帆硬着头皮道:“好你说。”
白若萱袖风一拂,桌上一张纸登时升起。只见她拿起一根笔在那纸上写了七个字,西子浣纱美人泪。萧云帆鼓掌道:“好功夫。”他向那字瞧去,只见字迹娟秀,笔法丰润。
她露的这手功夫十分高明,第一要在悬着的纸上写字,轻不得重不得,需用力均匀才能确保写的好。第二,那纸凝在空中,落下时速度极快。而要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写下七个字,非一气呵成不可。她这七个字写但写的工整,十分难得。
白若萱手指在茶水中一点,单掌运气将那条屏缓缓送至半空,而后她手指弹出,一粒晶莹的水珠将条屏钉的柱子上。她看着萧云帆道:“萧公子该你了。”说着她袖风又是一拂,桌上条屏霍地飞起。跟着那管毛笔也飞了过来。
萧云帆右手接过毛笔,也一口气写了七个字:孙郎搏虎英雄胆。他单掌一挥,掌风将那条屏送出,跟着摸出一枚铜钱,将条屏嵌在另一侧的柱子上。
白若萱看着萧云帆写下的七个字,心道:“他这句倒是有些气魄。”而后又道:“萧公子这第一关算是过了。”萧云帆兴致颇高笑道:“那就请姑娘继续出题。”
白若萱道:“这第二道题嘛考考萧公子的智慧。说有一个土财主临时前留下二十三匹骏马,他有三个儿子,他的遗嘱上写道:‘大儿子该得到这份遗产的八分之一,二儿子该得到这份遗产的三分之一,三儿子该得到这份遗产的二分之一’,且不能杀死一匹马,
那么请问萧公子要怎么分才能这财主的儿子们满意呢?”说着她拿出一个波斯沙漏,而后缓缓道:“若是在这上面的流沙落至底部前,萧公子还未答出这道题,那么银十三的下落,萧公子只怕永远也别想知道。”
萧云帆看了那沙漏一眼,闭目沉思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这有何难?”白若萱道:“这么说来萧公子有答案了。”萧云帆道:“那是自然。”他先伸出一根手指缓缓道:“我只要借给他们一匹马,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首先,遗嘱上说大儿子该得八分之一,我借给他们一匹马,这样以来马的总数便是二十四匹,八分之一那么他就领走三匹,二儿子得到三分之一,那么让他领走八匹。至于这小儿子么,老财主最爱,让他领走十二匹。
如此一来,三匹加上八匹在加上十二匹还是二十三匹,我的马自然还是我的,老财主的遗嘱萧某人便替他完成了。”
白若萱鼓掌道:“公子果然聪明。”萧云帆道:“过奖,我已经过了两关,还请姑娘交出银十三。”白若萱道:“萧公子要能过得了这第三关,我自然放了银十三。并且我还承诺,我们鬼相门与萧公子的恩怨一笔勾销。”
萧云帆道:“姑娘这话我爱听,若是卫无忧,计千云他们能有姑娘这么通达,萧某或许会放他一马,可惜啊,他们偏偏太认死理,倒头来只好去阎王爷哪儿挂单。”
白若萱看萧云帆满脸得意之色,而他又出言讥刺,心中不悦,冷笑道:“阁下未免太过自负,这三关怕是你过不去了。”萧云帆道:“诚如姑娘所言,不试试又如何知道。再说姑娘要我过三关,我如今两关都过了,还是没有见到银十三的影子,姑娘不会是诓萧某吧。”
白若萱拍了拍手掌,他身后两人打开箱子,二人伸出手臂穿在银十三肋下将他拖出。萧云帆见银十三脸色苍白,身上有伤,心中暗道:“鬼相门的人诡计多端,难保这银十三不是假的。”
他目光转到白若萱脸上淡淡道:“你说这个人是银十三要我怎么相信。”白若萱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银十三是一头白发,你瞧他不是。”萧云帆道:“姑娘这话说的可不对,男人长胡须,山羊也长胡须,难道男人便是山羊?”
白若萱笑道:“看来你是信不过我。阿奇你将银十三弄醒,让萧公子确认他是不是银十三。”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伸手在银十三的背后点了几下,银十三这才缓过气来。
萧云帆道:“喂,银兄我来问你,我是谁?”银十三听他说话声音甚为耳熟道:“你是陆不平。”萧云帆道:“不错我是陆不平。”白若萱道:“萧公子这下你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