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陵云梦楼中
江越穿着一身黑色云纹衣袍坐在古褐色木质木质坐榻上,坐榻之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桌,桌上有一壶此处最有名的醉八仙,这酒出奇的香,在巷子口若是细细的去闻,还能闻见从云梦楼中飘出来的酒香。www。yhqlm。com
而钟窈琴则坐在堂中,怀抱着一把琵琶身着桃色裙衫,甚是平静的坐在那里,纤纤手指微微一动,一曲《红尘》便悠然的回荡在这房间里。
此时,一抹正午的烈日骄阳从打开的窗户缝照了进来,刚好照在江越的脸上,他在这里坐了许久,从来到这里便在未笑过,脸上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而钟窈琴也未曾多问过,也只是静静地弹了一曲《红尘》。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钟窈琴一边弹着琵琶一边缓缓说道。
江越听后忽然抬眼看着她,随即说道:“李白的《秋风词》……”
钟窈琴嘴角微微一笑,低下头仿若是善解人意、暗香浮动如美玉一般的窈窕女子,只听着她说道:“这首词不是刚好和了《红尘》中的这一段吗?”顿了顿又复说到:“就像公子一样,心中为一个人烦恼不已,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写的不就是公子吗?”
“你很会察言观色……”江越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说道。
“身在风尘,若是再不会察言观色,如何立足在云梦楼呢?”钟窈琴低头煞是温柔的说道。
江越抬手将酒壶拿起,起身走到钟窈琴身边,绕着她缓缓的走了一圈,在她的身侧停了下来,将酒壶递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脸说道:“会吗?”
钟窈琴一手拿着琵琶,一手从江越手中接过酒壶,嘴角含笑缓缓说道:“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公子不相陪吗?”
“你喜欢李白的诗词?”江越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她,而且继续站在她的身侧问道。
钟窈琴点了点头,起身将琵琶党放于一旁的桌案上,随手拿起一个酒杯,一边走一边斟了一杯,走到江越面前,注视着他的目光,抬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复斟了一杯递到了江越面前,缓缓说道:“公子喝吗?”
江越嘴角忽然冷冷的一笑,接过酒杯淡淡的说道:“我素日不饮酒。”
话音落,钟窈琴眉目件闪过一丝落寞,在她转身之时,江越一把握住她的手,接过她手中酒杯,看着她的眼睛随即一仰而尽,轻挑着她的下颌,轻声道:“但姑娘的酒是一定得喝的。”
江越拿着空酒杯,走到窗边眼神冷漠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之时,却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个背影便是萧初云。
“萧初云……”江越低声喃喃的说道。
可下一幕,却让他心下一痛,当那个背影转过身,他清晰的看到那个穿着一身粉白色齐腰襦裙的那个姑娘,就是萧初云。
而萧初云身旁跟着一个男子,衣着得体华丽,那人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萧初云的身上,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市集上,回头间清清楚楚的看到,萧初云身边这个人是仙溪殷氏的殷云祁。
江越知道殷云祁这时候来岸陵是为了什么,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初云会出现在这里,本不想让她涉足岸陵,现如今她还是来了,而且还是殷云祁带她来的。
“公子,可是有熟人经过?”钟窈琴走到窗边缓缓问着。
江越又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坐榻旁,有些失落的说着:“是为了公事烦恼……”
话音落,江越看了眼桌上的那壶醉八仙,抬手斟了一杯酒,拿起酒杯放在手中迟迟不饮。
只见,钟窈琴关上了窗户,缓缓走到江越身边,嘴角轻笑道:“公子若相信窈琴,便与奴家说说,奴家愿与公子解忧。”
江越轻轻一笑,心下终于有了一丝喜悦,与她相处了这几天,她终于开口上钩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是谁钓谁了。
江越故作苦恼的说着:“我本是锦台的一名捕快,来这里是为了追查波月教和萧家灭门之间的关联,可现如今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若是这般回去复命,怕是也难逃罪责。”
钟窈琴若有所思的在房中踱步,许久才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青色玉镯,走到江越身边,将玉镯递到了他的面前,随即说道:“公子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