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为后院的风波心不定,刘妍是不知道的。一行人第一站去了邓村。现在的邓艾居住条件好了,营养也跟上去了,还有书读。虽然白天依然会帮乡亲们干活,但和刘妍他们还之前的境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了刘妍和刘封的资助,邓艾母亲的病日渐好转,已经搬出了村长家,村里人特别给他们娘俩搭了个小屋、刘封又让人送来了生活用品。
刘妍他们一进村,就被人认出来。立刻有人上来带路,领他们去邓艾现在的家,有人去给村长报信。当邓艾听说恩人来访,放下手里的活计飞奔回家的时候,恩人已经在自己家和母亲聊起天儿了。
通过和邓母的交流,刘妍她们才弄清楚,原来邓艾的父亲不是本地人,原本也是读书人,因出身寒门遭人排挤,流落邓村,因为他刚好姓邓,这里的人很快接受了他,他便在这里娶妻生子,沦为庄稼汉。
邓艾两三岁的时候,父亲得伤寒死了。家中境遇才变得越来越差。家里原本的藏书早已变卖一空,志留系一卷六韬的残卷。
所幸这个时候,刘妍出现了。挽救了邓母,也挽救了邓艾,邓母对此深表感激。正说着话,邓艾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恩人和母亲聊得正欢。恭恭敬敬上来见礼。
几个月不见,小孩已经完全变了样,身上干净了,人也结实了,似乎还长高了一点儿。刘妍笑眯眯地看着他:“比上回来的时候好多了。”
邓艾转身,对着刘妍一躬到底:“谢谢谢”刘荞心中有些异样,一时间没开口。刘荞却是笑眯眯地学起他的口吃来:“你,你,你拿,拿什么谢,谢,谢我两个哥哥呢”
刘妍一听,马上喝止刘荞:“不得无礼”刘荞吐吐舌头,收住话头。刘妍歉然地对邓母说:“对不起,我妹妹人小,不知礼数,请夫人不要介意。”邓母一听刘妍称她为夫人,顿时双手乱摇:“哎,使不得使不得。”
这个时候,邓艾说话了:“小小小子,愿愿,愿效犬马之之之劳。”“这孩子,书没白读”刘封笑道:“你这么小,你娘身体又不好,还是算了吧”
邓艾抬眼看看刘妍,又看看母亲,神色挣扎。邓母一边给几位贵客倒水,一边说:“小儿蒙两位公子抬爱,赐以衣食与书籍,对艾儿有再造之恩,若艾儿能得公子垂青小妇人感激不尽。”
刘妍闻言一笑,一边起身谢茶,一边说:“夫人不必自谦,夫人教导有方,令郎未来必有作为,只是哥哥说的没错,令郎年纪尚幼,此时离家,夫人难免挂念。”
邓母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言,儿子的确还小,她放心不下。然而,刘妍没忘了今天来这儿的目的,话音一转,继续道:“其实,我们这次前来拜访夫人,是有求与夫人的。”
邓母立刻躬身:“若公子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们母子,但请吩咐。”“我们想带他一起去襄阳,我们做伴儿。”刘荞受不了姐姐磨磨唧唧的说话方式,抢着开口了。
小妮子心心念念要去襄阳玩儿,姐姐说来接邓艾,这说了好半天才把话扯到正路上,小姑娘耐不住性子,直奔主题。
刘妍无奈地瞟了一眼小妹,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邓母。刘封这个时候轻咳了一声:“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兄妹三人意欲往襄阳访友,想带令郎一同前往,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刘封搞不清楚为什么妹妹执意要带上邓艾一起。原本就是一群孩子,这下更热闹了,又多了一个孩子。他这个做大哥的管不管得住真是个问题。
邓母把选择权留给邓艾:“艾儿的意思呢”“儿,儿子,想,想,想去。”邓艾点头。刘荞喜笑颜开:“愿意去就对了”
邓母对刘封道了个万福:“如此,艾儿就麻烦公子多多照拂了。”刘封一躬身:“夫人放心,我们多则两月,少则一月便会回转的。”
邓村村长得信几位贵客要去襄阳,特意介绍了自家一个去过襄阳的亲戚叫邓海的来带路。众人在邓村歇了一晚,第二天正式启程前往襄阳。
刘封骑马,邓艾和邓海驾车。原本刘封带出来的侍卫则护在马车两边。刘妍和刘荞带着刘封屋里的一个丫鬟春儿一起坐在车里。
趁刘封的心,恨不能现在就插翅飞去襄阳,去看看自己的老师是不是真的在那儿。而刘妍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出门到现在,她都在琢磨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的母亲。没出门之前,她是很紧张的,生怕自己屋里的侍女去通报了母亲之后,自己和妹妹会被拦下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母亲漠视的态度当刘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揣度起母亲的心思来。想来想去,只能认定自己出门前的判断。自己和妹妹,只不过是父母圈养在家中的两只兔子,每日投食,长大卖了,平时从不过问,除非自己凑上去。
想到这里,长长地送了一口气,真想去了襄阳就不回去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今天这样,已经比前世好太多了。
想通了这一点,刘妍打起精神,期待这次襄阳之行,能让自己增加些见识,若能亲自面见徐庶,便是意外之喜了。
路上朝行暮宿时间久了,完全没了刚出门时的兴奋劲儿,只剩下疲惫。刘妍还好些,刘荞不行了,昏昏沉沉的,上车一直睡到下车。后面几天一直都没什么精神,连最爱取笑的邓艾也不搭理了。
刘封此时庆幸出门带了邓艾,小家伙一点都不像预先设想的是个麻烦,反而帮了刘封许多忙,白天驾车,晚上照顾马匹,但凡有个什么事跑个腿也十分利索,让刘封对他刮目相看。刘妍并没有刻意地要求邓艾做什么,一路上都让他和他们佟吃同住,没有刻意抬举也没有刻意贬低,倒是邓艾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老老实实地干着小厮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