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与母亲商量明日不去宴会的好,因此开口劝道:“娘,虽说这宴会可能是皇太后的暗中旨意,只是也并非所有官眷都要参加。母亲难得空闲,去那人多的宴会难免疲累,不如明日咱们在自己府中松乏一下。我最近又听闻了一些,奇闻异事,明日讲给娘听,娘看怎么样?”
李夫人却并不领情,笑看着李瑾道:“你个小丫头,又想着逃了是不是?”
李瑾俏皮的吐着舌头,纠缠不休。可奈何,无论李瑾怎么软磨硬泡,李夫人就是不说,明日取消行程的话。可李瑾这里又不能讲明原委,一时真是束手无策。说道最后,李夫人直接抛出来一句,若是还认她这个母亲,明日便收拾好了在门口等着。之后直接把人撵出了书房。
这下李瑾就是有浑身解数都使不出来了,眼睁睁看着从里紧闭的房门,一种无力感噙满心头。
万般无奈之下,李瑾也只得离开东厢,回了自己的锦月阁再做打算。
回到屋内,换掉身上庄重的礼服。此时已过了饭时,李瑾回家后听说父亲也还没回来,想到母亲那里估计自己明天之前是别想见到的,因此吩咐人将自己的晚饭拿来屋里,囫囵吞枣的填饱了并不觉得饿的肚子。
吃完饭后,香雪来屋内收拾碗筷。李瑾似乎很随意的问道,刚刚来送东西的小厮的情况。提起这个香雪眉眼间露出一种类似幸灾乐祸的神色道:“我哪里知道他的事情,不过听说,因为办事不利被罚了晚饭好像还挨了板子。”
李瑾却不怎么意外,随手拿出身上的荷包,将里面的碎银子都给了香雪道:“一会儿收拾完,你再去叫他明日办件事儿,嗯,就去玉静斋买百花酥吧。只买半斤就好,剩下的钱算是今日赏他的,让他买点药。”
香雪虽然不高兴李瑾这么在乎一个小厮,却也不得不按李瑾的心意办事,片刻后收拾齐整就离开了李瑾的睡房。
李瑾很清楚这小厮今日定是要被罚,或者说这是李瑾一手主导,只因为那小厮在完成本职任务前,李瑾就把他支走去完成自己的命令了。也就是说,他并没按照府中的规矩,先去回禀东厢,自己已经回府,而是脚不沾地的先去将自己吩咐的东西送回了锦月阁。
这事儿在老道的下人中,通常都会现将自己送去东厢再来按自己的命令行事,可见这小厮真是第一次做这差事。只是李瑾还需要看看。放下这件事,舒展了下四肢便去了窗旁。
李瑾只着中衣卧在窗边的软塌上又出了神,好在屋内地龙烧的旺盛,否者像李瑾这样只穿如此单薄的衣服,一定又要大病一场。
李瑾甚至想到,要不索性来场冰水浴,直接明日高烧不退,出不了门也就省了诸多麻烦,只是这也只是想想,李瑾已经不忍心再让父母为自己担惊受怕。
一时又想到,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明日直接去了淮阳王府。万一再机缘巧合下与淮阳王打个照面,私下聊上两句,不知皇帝听说后,会不会真把自己大卸八块。李瑾想象着皇帝恼羞成怒的样子,却一时无法在脑中描摹那人生气的模样。
似乎自己还从没见过皇帝疾言厉色的说过话。
暗自叹了口气,李瑾起身挥去脑内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拿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随着密信一起送来的那块古玉。
李瑾来到书桌边,将它从握在手中,摩挲了片刻,才提笔在草宣上端正的写了起来。片刻后,待纸面已完全干透,李瑾起身将它折成了四折,最后直到那纸张成为只有巴掌大小的纸片后,才罢手将它收在袖中。
披上厚重的斗篷,手中拿起书桌上燃着的红烛,李瑾起身来到窗前。先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后,才打开窗户。
此时早过了黄昏,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无星无月的夜晚,天空似一块绒布将四方包裹了起来。看着那纯粹的黑色,李瑾似乎也被包裹了进去,想象着自己置身在这片既无前方亦无来处的黑中。若是一切都能被这纯黑吸收了进去该有多好,李瑾盯着天空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