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蛮看着她,一个人愚昧顽固到这个地步,都叫人弄不清楚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反串的,她觉得跟苏洛清再说下去,毫无意义,遂淡淡地道:“行,你走吧,等我好了,我亲自出去跟他道歉。”
她把道歉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苏洛清听了这话,面容稍霁,“这就对了,你好好调整情绪,等你来道歉,你放心,我会在二公子面前为你说话,他宽容大度,也绝不会与你计较。”
落蛮看着侍女扶着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以宇文寒的性子,怎能忍受这种端直无趣的女子?怕是不久,便得生厌了。
被苏洛清这么一搅和,落蛮也不睡了,披衣起身,秋蝉送来一大碗热粥,她吃了之后出了点汗,觉得人也精神点儿了,没那么昏沉。
“羊喂了吗?”落蛮问秋蝉。
“姨娘喂了。”秋蝉应道,收拾着碗筷,“您今天就不要忙活了,难得出了点汗,驱了寒气,继续睡。”
“不睡了,越睡越困,极儿,我们玩藤球去!”落蛮招呼道。
“好啊!”极儿高兴地欢呼。
摘星楼里,除极儿和雪狼之外,没有雄性,都出去了。
云姨娘道:“蛮哥,世子今日去了裕王府,说是晚膳不回来吃了。”
“不必告诉……去了裕王府?去裕王府做什么?”落蛮略有些诧异,问道。
“听黑影说,裕王要秋后算账,要世子登门赔罪,于是世子便去了。”云姨娘道。
落蛮气得要紧,裕亲王让他去道歉,他就去道歉了?那她是白挨这顿打了吗?
当初还道他是多有原则的人,如今裕亲王一开口,他就登门道歉去,说得多清高不还是屈服在权势的面前?
落蛮想到自己差点死在裕王府,种种屈辱算计都换不来他的一句道歉或者软话,如今却去给裕亲王道歉,怒火直窜脑门,跑进厨房随手抡起一把斧头就往凌云阁而去,她记得哪些地方是她砌的,对着就是一通乱砸,砸了几道破口,连门都给砸烂了,砸了凌云阁还不解恨,跑回摘星楼蹬蹬蹬地跑上二楼去,对着里头的家具是一通乱砸乱砍,不过片刻,便是一片狼藉,连那张看似名贵的地毯,都砍出几个洞来,衣橱里头他所有的衣裳都拿出来,丢在地上,抡着斧头使劲剁,剁了个稀巴烂,然后从阳台丢出去。
众人都惊呆了,站在楼梯口看着几欲疯狂的她,就连极儿都吓慌神了,不敢做声地躲在了秋蝉的身后。
落蛮气喘吁吁地攥住斧头手柄回头看着一众人,眼底戾气尽显无疑,吓得大家马上往楼下去,极儿怔了一下,指着外头结结巴巴地道:“羊……都跑了。”
说完,见落蛮眸子赤红地看着他,也慌神了,咚咚咚地跑了下去。
落蛮发泄了一通,却也没觉得多痛快,反而觉得自己越发的纠结矛盾,拿死物出气,何等的无能无用啊?
苏洛清的话,再度窜上心头,和离!
但,和离之前……该死的羊,得抓回来变卖了才行,不能便宜了他,她扬着斧头跑下去怒喊道:“都跟我去抓羊!”
众人回头,见她抡着斧头怒吼,略怔之后,摘星楼数人连同雪狼,疯了似地往外跑,也不知道是去抓羊还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