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汐是被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吵醒的。
她努力了很久,撑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柴房里。
据于妈讲,她已经又昏睡了近十日。
是赵副官趁陆言风出府时,偷偷寻来了洋人大夫,她才保住了性命。
命是保住了,待遇却再比不上从前。陆言风把她安排在柴房居住,让她日后和府上最底层的佣人一起做工……
“五爷他,有没有……来看过我?”
董月汐终于还是不甘心的,虚弱问了一声。
于妈眉头紧拢,苦苦一叹,“姑娘,听于妈一句劝,五爷的心,既已不在你身上,就不要自寻烦恼。人这一辈子,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明白吗?”
董月汐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看着于妈,浅浅的笑了。
“好,我听于妈的。好好活着。”
在于妈的帮助下,董月汐简单梳洗了一番,很快就有人来领她去熟悉新的工作。
出了柴房,看着满院的大红喜字,闻着刺鼻的爆竹味儿,她才知道,原来,今天已是初六。
而且,听说,陆言风和白雅菡,已经在前院按中式典礼拜完了天地,此刻正前往宛城最奢华的塞拉维酒庄,再按照西式的典礼,宣誓完婚……
董月汐仰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想象着蓝天下正拥抱亲吻新娘的那个男人,心口痛到难以呼吸。
那个男人,他把自己的生命,抽走了大半……
接下来,她要怎么活?
浑浑噩噩的的干着活,心不在焉错误百出的她,一下午的功夫,挨了好几次的打骂。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体虚疲惫的她只喝了口粥便回柴房躺下,独自在寒冷和寂静中,舔自己的伤口……
吱呀一声,柴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刺眼的煤灯直直的晃向她的脸。
“赶紧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到前院去!”一个佣人粗声喊道,“夫人听说你弹得一手好琴,要让你立刻去给五爷和夫人弹琴助兴!”
董月汐蜷了蜷手指。
今晚,不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吗?
让她去弹琴见证他们的好事?那还不如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