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他衣着整洁,就像当初怀揣着希望,过去见宁旗的时候一样。
当初的他想,宁旗应该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好人,才会在他的家摇摇欲坠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后来他见到对方,不带有丝毫的架子,面带笑意的和他谈话,他也以为这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宁旗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等了他有一会儿了。
茶几上泡了一壶茶,岑礼走过去,坐在了另一边。
“宁伯父。”岑礼道。
宁旗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镊子夹起紫砂茶杯稍作清洗,而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岑礼开口道,“您今天过来,是特意找我的?”
宁旗这才抬起头看着他,面色温和道,“我的初衷原本是好的,我也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当父亲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变得更优秀。”
“我早就想告诉您了,是宁修远逼迫的我,他把我关在宅子里,不让我出门,他只把我当成是他的一件物品,希望您能够约束他,让他放过我。”岑礼道。
“孩子,你不应该太过偏激的,任何事情都有一件合适的处理方式,为什么要选择最坏的方式?”
“……”
“小言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江家追究起来,你也逃避不了责任。”
宁旗的态度逐渐的冷了下来,他看着岑礼,就像是商人看待一件失去了价值的物品,“我想要的是你能带修远回到正轨,你们发生些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但你反倒越走越偏,还差点伤了人性命。”
岑礼的脸色苍白,他道,“我没有越走越偏,走偏的是他们。”
宁旗端起放在桌沿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而后要助理给江家拨了电话。
江言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还未婚,江言的哥哥江柏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就好年轻貌美的男子,岑礼这副模样,倒随了对方的喜好。
助理的电话还没有拨通,宁修远就赶了回来,他将电话抢了过来,直接掐断了。
“他是我的人,我说过会补偿小言的,这件事不用你来操心。”宁修远的嗓音发沉。
宁旗低笑了一声,“现在不处理,以后还能捅出更大的篓子。”
“我会管好他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既然你驯服不了,那就交给别人,这样也能给江家一个交代。”宁旗的神色变得肃然。
岑礼静默的坐在原地,没有出声了,没有亲耳听见的时候,总归还是存了些念想的,原来在他敬重的长辈眼里,他也不过如此,他突然想笑,可他笑不出来。
他无法把自己放在一个看客的身份,因为他是当事人。
他听见耳旁传来争论声,后来宁修远道,“他怀了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宁旗的脸上满是的质疑。
宁修远要人拿来了医院的彩超检查,他前些天带岑礼去过一回医院,怀孕五十天左右就可以检查胎儿的胎心状况,然后看看孕囊的大小,判断实际怀孕的天数。
检查报告上写的是岑礼的名字,腹部的孩子还是一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