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
孟钦和兜里没纸,只有一个可有可无的手机。有纸她应该也不会用。她不嫌脏,直接实在地靠在了牌上,心里想,下一班来哪辆车,就坐哪辆。
跟稀里糊涂来到这里淋雨差不多。
孟钦和用脚在地上碾了碾,想到一个词形容自己,漫无目的。
没有地方可回,也没有地方想去。
她看了眼旁边的公交线路图,这一站叫“青芙蓉路北”。没听过。
等了十分钟,仍然没公交车来,孟钦和走到站台中间的坐凳上坐下,抬手抹了把脸,又揉眼睛,她不喜欢看东西是雾蒙蒙的感觉,不舒服。
“用这个擦好一点。”
孟钦和已经揉完了,视线清晰,第一眼看见了小包卫生纸和指甲盖有月牙弯的大拇指,第二眼循着声源抬头,看见了一身黑白校服的徐婉。
公交车没来,来了一个他。
孟钦和没数徐婉手伸了多少秒她才把纸接过来,只是当她把纸拿在手里说“谢谢”的时候,她觉得雨好像变小了。
“不谢。”徐婉轻轻回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结束这场意外漫长的对视,似乎没想再要孟钦和把用剩的还回去,往右一步,离孟钦和坐的地方大概三步、四步远,体贴地留足了空间。
孟钦和盯着纸看了一会儿,抽了一张出来。
干燥柔软的触感贴在脸上,有股茶叶香。
孟钦和慢慢擦干了头发、脸、脖子和一小截裸露在外的手臂,虽然衣服还是湿哒哒的,像从小到大那些一个接一个串起来的烦恼沉沉挂在身上,拼命想拉她下坠,但心似乎轻松地往上浮了浮。
孟钦和扭头看徐婉,又说:“谢谢。”
她坐着朝徐婉那边挪了一点,伸手把纸递过去。她用了三张,还剩五张。
徐婉偏头,身体也侧一半,看着孟钦和说:“你用吧。我还有。”
带两包纸上学的男学生,第一次见。
孟钦和又看他,校服整齐干净,手里拎着伞,不像她,一身狼狈。
她捏着纸的手指紧了紧,片刻后,收回手,垂头看石板地面,再次道:“谢谢。”
徐婉又转回去了,这次没回答。
孟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