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原本万家灯火的高楼大厦渐渐熄灭了灯,原本喧嚣的城市街道也都变得安静。
沈少卿的家里,却是灯火通明。
他躺在沙发上,眼神颓废又悲痛地看着天花板。
“沐如雪,沐如雪……”
沈少卿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试着平复内心的愧疚和无助。
那三个字生生钻进了他的血肉里,不断搅拌,无法拔出。
只有浑身蔓延的疼痛,在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的所有。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她的名字。
沈少卿终是疲惫地缓缓闭上眼,似是睡了过去……
一阵窸窣声响在耳畔响起,紧接着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挠着他的耳朵。
沈少卿皱了皱眉,伸手拂开耳边的干扰物。
但刚一扬手,便触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
他猛地睁开,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沐如雪。
“沐……如雪?”沈少卿瞬间清醒。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沙发上睡,这样会着凉的。”沐如雪放下手中挠痒的碎发,温柔看着他。
沈少卿足足盯着沐如雪看了一分钟,才迟疑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待感受到真真切切的触感,他才缓缓松了嗓子眼里提着的那口气。
“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沈少卿将沐如雪紧紧抱在怀中,喜极而泣。
“傻瓜,我一直都在家里。”沐如雪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抬手轻轻拍了拍沈少卿的后背,“你是做噩梦了吗?”
听得她温柔的声音,又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安然无恙在自己怀中,沈少卿泪中带笑地啄了啄她的额头。
“嗯,做噩梦了,梦到你不要我了。”
到底哪一个是梦?
此时的沈少卿,已经分不清。
但看着眼前笑得如律春风的沐如雪,他只想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就算是梦,他也不要醒来,不要离开。
“还真是噩梦,把你吓出了一身冷汗……快去洗个澡,我们去床上睡……”
沐如雪抬手柔嫩的小手擦了擦沈少卿额间的碎汗,柔声说道。
看着她认真到一丝不苟的神情,沈少卿心底豁开的口子渐渐缝合起来。
一千多个昼夜堆积的空虚感,在这一刻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