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留了很多血,如果伤口再深几公分,他的手恐怕就废了。
墨白真不敢想象,像尹况这么要强的人,如果成为个废人他会怎么样。
幸好他现在好好的,墨白顿时觉得有股劫后余生的轻松感,明明受伤的人是尹况,她却比伤到自己还要难过。
帮他包扎到最后,墨白已经哭成个泪人,这两天她好像把前半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了。
尹况见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察觉到她的异常,左手去捧她的脸,看到她满是泪痕的脸时瞬间慌了。
一边帮她擦泪,剑眉蹙起,“你怎么哭了?”
墨白摇头,握住他的手,不想让他担心,“没有,没事了。”
“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我没事了,我的手只要好好休养就会和以前一样的,又不是废了……”
墨白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来,因为她害怕哪一天会成现实。
尹况也不再说下去,转移话题道,“月已呢?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从刚刚醒来就想问了,只是疯狂的思念取代了理智,现在冷静下来他便想知道墨白是怎么知道他受伤的事。
虽然她来找他,他心里确实很高兴,可这毕竟是边疆地带,战火连天,她又是个姑娘家,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他当然不会以为墨白是因为想他所以来找他的,明明之前还闹着要和他分开,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转变,一定是月已把他受伤的消息告诉墨白的。
墨白:“你是为了拿驱邪链所以才会受伤的?”
尹况怔了怔,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颈间,那里一片空荡。
“驱邪链呢,我当时明明拿在手上的。”
脑海里回想着受伤前的一幕,那时突厥人已经战败,尹况正想从战场上离开。
却没想到有个突厥人并未断气,他听见士兵尊称尹况为军师,便卯足了劲趁尹况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奋起偷袭。
尹况反应过来正想往后退,脖颈间的驱邪链却被那突厥人拽了过去,他本想夺回驱邪链,奈何那人力气太大,将驱邪链硬生生扯断。
尹况眼看着驱邪链被他扔到地上,正想去捡,一炳泛着寒光的匕首朝他的手臂划过来,硬生生划开一道口子,那匕首上面沾了毒药,当时尹况只觉得浑身无力,手臂发麻,最后失去知觉,再次醒来之后就看到墨白了。
“在这。”
墨白将驱邪链拿出来,交到他手上。
尹况紧紧攥着驱邪链,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被填满。
看着他这模样,墨白不敢想象聪明如他,怎么会这么傻,为了驱邪链差点丢了自己的命。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意识到尹况对她有多重要。
主动上前抱住他,埋在他颈间,声音哽咽,“还好你没事。”
尹况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左手抚上她丝滑的长发,宠溺道,“傻瓜,我怎么会出事?我命那么硬,就算死也是死在你的温柔乡。”
墨白听到他这么不正经的话,不禁破涕为笑,抬头看着他的脸,眼角还有未干的晶莹。
低头吻干她的泪痕,动作轻柔又缓慢,仿佛墨白是一件宝贝一般,“别哭了,虽然你哭起来也好看。”
墨白彻底被尹况逗笑,成功止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