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说些豪言壮志,还为时尚早。
燕卿卿只当他是真心,冲他莞尔一笑:“我自是信四皇兄的。”
燕元期闻言,松了口气。
“舒宁宫就在前头,当下定是混乱不堪,我便不去添麻烦了。”
燕卿卿改变主意,停下步伐,目送着燕元期远走。
她出宫回到将军府,没意外的见到韩不周正坐在她院子里等着。
满地枯叶下,韩不周不急不忙,煞有闲情逸致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品上一口,舒心的眯起眸子,像只舔了蜜心满意足的狐狸。
燕卿卿不动声色的走近,还未到他身侧,便听他的声音:“宫里头事情忙完了?”
“你一早便知道藏书阁会走水,为何不告诉我?”
如果她一早知晓,定会加以阻拦。
至少承哥儿不会受此惊吓,高宗兴许也不会突然昏厥。
她话里有埋怨,韩不周侧眸看她,问道:“就算告诉你,你确信自己能阻止得了?”
一旦有人决意为之,能是她一己之力可以挽救的?
她总是这般,给自己无形中添加诸多压力,分明事不关己,却偏偏要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愚钝,却又固执的令人心疼。
“就算不能改变结局,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燕卿卿心头一酸,先前在宫里抗下的万千危机在此刻皆数化成委屈,统统向他倒来。
韩不周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僵硬,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埋怨感到惊诧。
“你若是能提前告诉我,我也不至于临阵发挥,你可知,我差一点便要害死我母后与承哥儿!”
若是她没有急中生智的第一时间将承哥儿撇清,藏书阁被毁,高宗得有多大的怒火,到时候承哥儿与明成皇后岂有好活?
天知道她在宫里脑中始终紧绷着一条线,生怕自己一个说错,或是做错,赔上的,便是最亲近人的性命!
燕卿卿红着眼冲他喊,她心内知道自己是在撒泼。
韩不周已经帮她许多,若非他送来的一箱红罗炭,恐怕她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可不知为何,她就想任性一回。
不,可以说,她本就任性,只是重生后收敛许多。
她背负着太多,不敢随性,只有在他面前,才敢释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