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别墅外面,一长排迎亲车队十分壮观。慕婉身着大红色中式嫁衣,在人群的簇拥下下了车。今天是慕婉的婚礼,可这场婚礼上没有新郎,而她——也不是真正的新娘。“听说了吗?新娘子不是大少爷的未婚妻。”“知道,据说她从小长在乡下,是个土包子,整天戴着面具,肯定是丑的不敢见人。”“大少爷都这样了,还挑什么啊?指不定哪天就归西了。”穿过人群的时候,各种难听的话钻进慕婉的耳朵,她微微蹙眉,樱唇紧抿着没有做声。佣人加快了步伐,扶着慕婉,将她带到二楼。玫瑰花瓣铺了一路,在陆泽卿的房门口戛然而止。佣人推开房门,送慕婉进去后便离开。慕婉扯掉红盖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偌大的双人床上铺着大红色的被子,那上面,躺着一个身材笔挺的男人,他同样一身红装。慕婉走到床边,俯身近距离观察着床上的男人。长期卧床不见阳光的原因,他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一丝血色都没有。只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透着冷峻和疏离的气息,即使沉睡着,也让人不敢靠近。不过慕婉不怕,坐在床沿上,纤细白嫩的手抚上男人的脸庞,声音甜美。“陆泽卿,我终于嫁给你了。”幼年时许诺的娶她的誓言,虽然只是玩笑话,却让慕婉记了十年。直到几个月前,爷爷病逝,慕婉被慕家找回,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等的新郎竟然成了植物人。陆家对外虽说陆泽卿是植物人,可实际上,医院早就下达通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慕家舍不得他们疼爱了二十年的‘女儿’慕伊宁嫁过来受罪,就让初回慕家的慕婉替嫁。慕婉小心的解开男人的扣子,指腹在男人光滑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眼神坚毅:‘陆泽卿,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随即,慕婉找准穴位,将手中的银针刺进去。转眼间,陆泽卿的身上和头上被扎了几十根银针,像只刺猬一般,慕婉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突然,陆泽卿的右手食指动了。“陆泽卿,你醒了?”慕婉又惊又喜,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可惜他只动了一下,身子便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死寂。“哎。。。。。。”慕婉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自己,动一下也算进步,随即将银针尽数取下,消毒后重新装进医疗包里。做完这些,慕婉洗了澡这才钻进被窝里。窗外雨还在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咔嚓—一声惊雷将夜空劈开一道口子,慕婉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一把抱住男人的身子。一瞬间,暖意包裹着她,男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你不介意我抱你吧?”慕婉的头靠在男人的颈窝,一条腿骑着他,手也死死地搂着他的身子。这样靠近陆泽卿,慕婉十分有安全感,竟很快睡着了。幽暗的房间内,只有床头灯发出微弱的光。陆泽卿纤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突然睁开双眼,很快又阖上。翌日清晨。慕婉洗漱完,换好衣服,戴上面具下楼吃饭。餐厅里只有陆家二小姐梦莹在优雅地吃着三明治。佣人见慕婉来了,从厨房端出来剩菜剩饭,态度恶劣地扔在慕婉面前,并且送给她一记白眼。看到这一幕,陆梦莹嗤笑了一声,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目光幽幽地落在慕婉身上。“大少奶奶这样尊贵,待遇自然要跟别人不一样,怕您吃不惯别的,我特意让厨房为您准备了饭菜,营养均衡,也更适合您的胃口。”饭菜都馊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慕婉却面不改色,不急不恼,缓缓站起身。见她没反应,陆梦莹仿佛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站住!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见慕婉还是不理会她,陆梦莹小跑几步拦在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眉眼中带着讥讽。“慕家的千金,该不会是个聋哑人吧?”慕婉蹙了蹙眉,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漠。“你到底想怎样?”陆梦莹冷笑一声,“你是大少奶奶,我能把你怎样?就是想时刻提醒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乡下来的土包子!整天装神弄鬼的戴着面具,你是有多丑啊不敢见人?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说着,陆梦莹伸手去摘慕婉的面具!慕婉身子一闪,轻松躲开了,反手扣住陆梦莹的手腕,轻轻一扭。“哎呦,疼!疼!松手!”陆梦莹吃痛,五官皱在一起,眼泪都快出来了。“放开我!你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居然这么粗鲁!”“像你这么粗鲁无礼的乡下女人,怎么配进陆家的门?简直可笑!”慕婉冷哼一声,好看的眸子镀上一抹阴冷。“没错啊,我就是乡下人,天天上山砍柴干活种地,别的优点没有,就力气大,所以,你别来招惹我,我没轻没重的,失手误伤你就不好了。”说罢,她甩下疼的眼眶红了的陆梦莹,转身上了楼。将房门反锁,慕婉这才从行李箱内翻出几样药材。她不想被陆家人知道此事,不然又会闹出不少事端,便躲在房间里,偷偷熬药。药熬好后,她盛了一碗药汤,放凉了,随即将陆泽卿扶起来,在他身后塞了枕头,让他靠着,一口一口地喂他喝下去。陆泽卿根本不会吞咽,一碗药足足喂了一个小时,弄的到处都是。慕婉没有一点不耐烦,只觉得心疼这个男人,昏迷的这半年,他受了太多罪。“泽卿,十年前,你是我救过来的,这次,我也一定会救你。”慕婉蹙着眉,抬手摸了摸陆泽卿英俊苍白的脸,满眼怜惜,她身子向前探了探,丰满性感的樱唇落在男人光洁的额头上。“我等你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