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叹道:“璇玑,你下次……不可以再这么鲁莽了。那是神……这次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
她吐出来的血还印在‘胸’前,触目惊心的一大块,已经干了,贴在‘胸’口上,令人无端端地心悸。眼下这么快能醒,还能说话,不能不说她运气太好。
璇玑沉默半晌,才道:“我……我也不知怎么地,一个冲动,就……”
一直不说话的若‘玉’突然笑道:“依我看来,璇玑竟不简单呢。你们忘了?神荼郁垒好像认识她,还叫她将军呢!想来璇玑前世一定是个了不得地人物。他这话一出,璇玑登时无话可说,钟敏言脸‘色’大变,只有禹司凤淡道:“若‘玉’,没有根据地事情,这会说来干嘛?”
若‘玉’轻笑道:“怎么没根据?我们方才都看见听见的,不是么?”
钟敏言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看见了也不相信!那两个神一定是认错人了!”
璇玑勉强接口:“是……是啊,不是说这把崩‘玉’是神器吗?可能他们以为我是这个剑以前地主人吧……”
对了,他们口中,这柄剑不叫崩‘玉’,而叫定坤。定坤,定坤……为什么她对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呢?
若‘玉’没有再说话。
禹司凤背着璇玑走了一段,只觉她‘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便柔声问她:“觉得怎么样?哪里还疼吗?”
璇玑摇了摇头:“方才‘胸’口疼的厉害,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完忽觉他转头过来,鼻息温和,吐在她‘唇’上,璇玑面上一红,垂下头去。
“不要再冲动了,否则迟早我会被你……”
他喟然一叹,那话说了半截就停了。
璇玑微微点了点头,呢喃道:“我……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
耳边听得他轻轻一笑,像一只酥软的小手,在她疼痛的心口‘摸’了两下,痒痒的,却十分舒服。她忍不住想呻‘吟’,到底脸皮薄,整张脸犹如火烧一般的烫,抬手抱住他的脖子,贴着耳朵轻道:“我……很重吧?现在我没事了,自己可以走。”
禹司凤秀长的眼睫微颤,低声道:“我不会放开的。”
顿了一下,又道:“四年前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是我背着你。”
璇玑顿时想起四年多前,大伙去鹿台山捉蛊雕的事情,那时候她很没用,什么都不会,被地荆棘刺伤了脚,背她的人是不情不愿的钟敏言。眼下他旧事重提,倒教她无端生出许多感慨来。那时候,是铁三角,后来玲珑加入,成了铁四角,四个人什么事都在一起,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辈子……
“就算被爹爹赶出来,我也不后悔来不周山救玲珑。”
她低声地,坚决地说着。
禹司凤没有说话。凄冷的月光映在少年的侧面上,长睫修眉,极其动人。一望无际的不周山,蔓延到眼睛看不到的天尽头,天顶的月亮罩在头上,仿佛伸手就可以撷取。
这样‘阴’森的景象,不知为何,却让璇玑有些舍不得。
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轻轻摇晃,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两人的心跳。她只盼这一条路暂时长一点,再长一点,不要那么快走到尽头。让她,可以安静地与他一起,再走多一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