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正要张口相询,忽见那一面巨大的帷幕高高扬起,扑面而来,一瞬间就把他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禹司凤大吃一惊,想要张口呼唤,那帷幕却连口鼻一起掩住,挣扎间,只觉那帷幕又冷又滑又韧,不似寻常布料,缠在他身上,竟像是被一条巨大的蟒蛇缠住,丝毫挣扎不得。
他渐渐觉得血冲上头顶,窒闷得快要晕死过去,突然浑身一松,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他惊恐地抬头,发现不知何时竟已身处忘川河畔,对岸无数新死之鬼在‘阴’差的驱赶下默默前行,一切又回到了先前地场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禹司凤被莫名其妙的一切搞得一头雾水,只得起身再朝邑都走去,谁知这回刚靠近忘川,立即有‘阴’差发现了他,团团围上来,厉声喝问----这次他们又能看到他了。
禹司凤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那几个‘阴’差问了半天,见他犹豫着不说话,便毫不客气地甩了铁链来捆他。禹司凤为众‘阴’差抓手的抓手,抱‘腿’地抱‘腿’,简直哭笑不得,急道:“我不是鬼魂!”
‘阴’差们哪里能听他的,当即用锁魂链朝他头上一套----叮当几声,链子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连根头发也没套住。这下‘阴’差们都愣住了,一人叫道:“晦气!难不成是个活人?”说罢在他身上用力一拍,“当”地一声脆响,丝丝缕缕地金光从他‘胸’前散发出来,端妙无比。这下连禹司凤自己都愣住了,‘胸’口怎会发出金光?他低头一看,却见‘胸’前闪烁着一个金光灿灿地字体,隔着衣服,在下面闪闪跳动,神圣异常。
‘阴’差们见到那个字,吓得青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急忙四下散开,连声道:“原来是天帝下了印地人!得罪得罪!小哥千万莫怪!”
说罢大约是怕他发作,眨眼就跑得没影了,只留下禹司凤茫然地看着‘胸’口那个闪烁的金字,不一会便金光退去,恢复如常。
是天帝下的印?那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天帝安排的?
他懵懂地朝前走动,‘阴’差们都知道他身上有天帝的印,谁也不来招惹他,由着他到处‘乱’走。禹司凤本想回到邑都的那栋宫殿里,但自己如今不能隐形,人家都能见到他,此行也无法实现了。他回头走了一会,想找出‘阴’间的出口,忽见前方雾气‘蒙’‘蒙’,有一只狐狸破雾而来,甚是神气活现。
禹司凤惊道:“紫狐!”
那狐狸浑身紫‘色’皮‘毛’犹如锦缎一般,十分漂亮,听到禹司凤叫她,大耳朵一晃,赶紧回头,见到不远处的禹司凤,她的眼睛顿时亮了,随即忽又黯然下来,尾巴甩了两下,哭哭啼啼地扑上来,爪子巴着他的衣服,鼻涕眼泪一股脑都抹在他身上。
“司凤司凤!你也死了?!不会吧!”她尖尖的嘴巴不住颤抖,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禹司凤急道:“你死了?”
紫狐含着眼泪点头,喃喃道:“没死怎么来这里啊。你自己死没死都不晓得吗?”
禹司凤啼笑皆非,问了一句:“我死了紫狐满头黑线地从他身上跳下去,一晃眼,就变成了个紫衣的美人,抹着眼泪叹道:“你比我好一些,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死的时候才叫凄惨。”
禹司凤低声道:“你……怎么会死……”
她‘揉’了‘揉’眼睛,道:“死都死了,还说这些干嘛。走啦,正好我一个人无聊的很,有你在这里陪着心里舒坦多了。就盼璇玑知道了别吃醋。”
禹司凤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死了,无支祁他们一定十分难过……”那些人的脾气他很清楚,紫狐一死,只怕压抑的暴戾情绪再也憋不住,说不定便要闹得不可开‘交’。
他转身便走,紫狐赶紧追上去叫道:“哎!你去哪里?不是要过邑都吗?”
他摇头道:“我回去阻止他们!去得迟了,只怕他们要闹出大事来!”
紫狐使劲缠住他,急道:“你都死啦,还烦那么多干嘛!死后万事都成空,这话你都没听过?”
禹司凤再一次感到哭笑不得,叹道:“我没死……只是不知为何来到这里。”
“是哦是哦!”紫狐根本不相信,“那我也没死,只是莫名其妙就跑到‘阴’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