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如果将来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秦欢突然想起了崽子很久很久之前问过她的一个问题。“你怎么可能不在我身边呢?”当时秦欢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说道,“我肯定是要把你捆在我身边的。”“能说话的白猫耶!拿去卖钱都肯定老值钱了。”崽子气呼呼地冲她喵呜了一声,但随后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欢欢,我有时候总觉得你好像对谁都很好,但其实对谁都很疏离。”崽子跳进她的怀里,任由她梳理着自己的毛发。“人总是要在社会里生活的,欢欢。你不能永远依靠着仇恨活下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那段回忆,但秦欢在这时候却对崽子当时的话多了一丝感触。秦欢沉默着看向蒋渊,等着他的回答。“我也有个故事,故事里也有一个小女孩,但同时还有一个小男孩。”蒋渊牵起秦欢的手,让她跟着自己缓步走在这个花园里。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蒋渊说话的声音也很缓慢。“那时候小男孩母亲刚过世,奶奶带着小男孩在藏区一个寺庙里祈福。”他温柔地看着秦欢,脸上不知不觉地渐渐浮现上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笑容。“说是祈福,实际上就是带着小男孩出来散散心——因为他母亲的死对于这个家族来说不是很光彩。”秦欢紧张地握紧了蒋渊的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蒋渊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他轻轻地摇摇头,“这对我来说,早就不是伤痛了。”秦欢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又听他接着说道。“不过小男孩贪玩,一个人溜进了寺庙的里院,然后果不其然在里面迷了路。”“还把自己母亲的一个遗物搞丢了。”蒋渊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串晶莹的佛珠上。“那是母亲早年为他在寺庙里求来的所谓天珠。”蒋渊笑笑。“虽然小男孩不知道天珠的珍贵,但也能明白母亲对他的一片心意。”“那他找到了吗?”秦欢急急地问道。然后就被蒋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脑门。“听故事要专心!”蒋渊嗔怒地点点她。秦欢冲他撇撇嘴,又忍不住催促他快点讲。“他找到了,不光是找到了母亲的遗物,还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秦欢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地看向蒋渊,“你说的那个寺庙……在哪里?”她的记忆里,在她六岁多的时候,她的确去过一个在藏区的古庙。蒋渊说的,难道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古寺在美丽的拉萨,就在宫殿附近。”蒋渊没有隐瞒,眼中透出了一丝欣慰,“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这么说……”秦欢又惊又喜,“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还记得我!”蒋渊笑了,又伸出手点了点秦欢的脑袋,“是啊,我都记得,可是偏偏有些人却什么都不记得。”秦欢咧着嘴笑了起来。路灯下,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就好像永远不会分开一样。……说完从前的那些故事之后,秦欢和蒋渊便早早地休息了下来。第二天一早,秦欢还是正常点起床上班——今天她依旧还有门诊。但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走到门诊楼,陈荣泊便在办公室门口堵住了她。“秦主任。”陈荣泊还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早上好。”“你好。”秦欢冲他打了声招呼,“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陈荣泊笑了笑,“一大早来找您真是不好意思,主要我也是早上刚收到的消息。”他的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请柬。“这是下个月我们公司作为主办方举办的一场医药行业峰会的邀请函。我第一时间就给您送了一张过来。”秦欢扫了眼请柬封面,心里大概就有数了。这个峰会已经连续举办了五年了,是欧洲连同华国共同举办的医药界盛会。这也是除了官方的某些会议之外,相对比较高级别的会议了。今天正好轮到华国做东道主,而陈佳实业则是作为龙头企业承接了这个行业峰会的主办事项,也难怪陈总会和聂寒接触了。聂寒所代表的的恐怕就是北欧的聂家了吧?“陈总客气了。”秦欢接过邀请函,“能收到邀请我很荣幸,不过您也知道,我最近的确比较忙……”陈荣泊没有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这和他可能只是受人之托也有关系。秦欢在心中思索着,也没有在脸上露出分毫。“既然秦主任收下了,那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陈荣泊又笑了笑,然后接着说,“不过下一个是我的不情之请。”“我女儿上次手术完也已经快半年了,最近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他解释道。“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能再给我女儿做个全方位的检查。”陈小姐的手术……是秦雅致做的呀。按理说这种情况,病人复查都是去找主刀医生的,现在陈总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已经猜到了当时主刀的人是她吗?“陈总,您女儿的年纪小,比起那些年纪大一点的患者,恢复肯定是要好很多的。”“不过您有来做复查的心思是很好的,毕竟我们应该随时观察她的后续情况。”秦欢笑笑,“按照她现在的恢复情况,将来陈小姐就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运动之类的也可以做了。秦欢婉拒了陈荣泊的要求,“我想现在她的检查,我们院的医生都能结合检查结果和您说明您女儿的情况了。”“也不需要总是拘泥在一个医生身上,这也不是什么要手术的问题,无所谓的。”秦欢不忘幽默了一把,“毕竟我的号也不好抢,出诊时间也不多。”陈荣泊露出了一个被看穿了的表情,点点头便也没有再追问——这本来就是一手试探。秦欢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