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汐感激加感动,道过多声谢,又开始催促兰心快说。
兰心在这刻紧拢了眉头,目光肃然沉寂,掠过顾云汐表情认真的脸,落向地面上:
“先说两年前的贡女案吧。听禁军的人讲,一场春宴丢了七名贡女,东厂跑遍外邦只寻回两个。也是可怜,身子污了不说,一个疯了一个哑了,皇上为给小皇子积福,没赐二人死罪,将人发配至帝陵,送予守灵的老太监结了对儿……”
“帝陵!当真?”
未等兰心话毕,顾云汐讶异的喊出了声,双手紧抓兰心的玉腕不放。
兰心感觉手上被勒得生疼,连声低吟,神情痛苦。
顾云汐见了急忙松了十指,面红耳赤的道歉: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我太激动了!”
顾云汐如何能不激动?
她在那间关押她一年之久的石屋里见到的唯一一个熟悉面孔就是宝婷,即被东厂缇骑们自千里迢迢搭救回国的贡女。
这就是说,贡女回归以后的最终去处,便是那该死的面具人的栖身之处。
兰心对好友埋在心底的种种小想法不甚了解,只顾着边揉手腕,边笃定的点头确认:
“是啊,是去了帝陵,京郊西北向,隐山的帝陵!”
顾云汐暗暗将地名熟记于心,马上又问:
“那裴如是呢?她的身世可查出什么?”
兰心坐到桌边,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饮尽,抹了抹嘴,继续说:
“哦,那人多年前在宫里当差,是司膳房的掌事,后奉旨嫁予郑国公……”
顾云汐神色一凛,激动到忘了呼吸,颤声打断兰心:
“等、等一下!你方才说的……郑国公,又是什么人!”
纵然裴如是是自己的娘亲,她嫁予了郑国公,那男人不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是谁,顾云汐自然要打探清楚。
兰心一脸的艰难,紧促的眉眼间生出几分惧怕,对顾云汐连连摆手:
“你打听的这些都是宫里禁传之事,樊大哥也没说清楚。他只告诉我那郑国公是先皇的宠臣,年轻从军立战功无数,获皇封异姓王爵。
不过,之后郑国公得罪了人,一夜间全家都被屠杀,成为十几年前京城的一大悬案……”
兰心实在不敢继续说下去,她发觉好友此时的脸色白得骇人。
“暮雪,你还好吧?”
兰心唇瓣颤颤,诧然的望着顾云汐表情惊怔无状,随后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手脚颤抖,双眸上翻。
兰心惶然抢上前去扶住她架到床头,帮着翻出那芙蓉花的胭脂盒,蘸一指褐色药膏喂她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