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闹了一会儿,叶辰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了姜家,临走时,王玉将一包点心硬塞给了叶辰。叶辰推脱不过只好收下。回到了家中,累了一天的叶江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叶辰回来,脸色稍霁。“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哦,刚才去姜婉儿家了,王姨还带了点心!”叶辰扬了扬手中精美的包装盒,美滋滋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呢?”叶江眉头一挑,噌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一向比较反对叶辰和姜婉儿来往,毕竟,姜父是钢铁厂的副厂长,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们两家阶层不同。“你看你,孩子拿都拿回来了,大不了改天我从乡下弄一些腊鱼送过去!”见叶江发怒,蒋碧云急忙打起了圆场。叶辰了解父亲的性格,不攀权附贵,如果,两家走的太近,容易让别人误会,他巴结领导。“爸,你不要多心,我和姜婉儿是朋友又是同学,而且,姜叔叔,你也知道,不像其他的领导那样一派官僚主义,靠关系上位,而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当上的厂长,不管那个阶层都有正直的人,你不能以偏概全了。”听了叶辰的话,叶江若有所思。片刻,叶江诧异而又欣慰的看着叶辰,自己的这个儿子看问题比自己看的全面,想的深,看来,以后自己还真的改变一下自己的观念。“坐吧!”见叶江脸色缓和下来,蒋碧云才松了一口气。“我给你们切苹果去!”蒋碧云每天晚上都会弄一些水果,为叶辰补充营养。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画面里一个手持话筒,穿着白色的职业装的主持人正在播报着最近市里发生的一起袜子厂面临倒闭的困境,原因是厂里订单受到国际影响,大量减少,生产的袜子卖不出去,积压了几个月,工人的工资发不出去,大家都上厂长家讨薪。这时,蒋碧云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出来,看到电视里的一幕,脸色变的凝重。“唉!现在的企业怎么说倒闭就倒闭,这个袜子厂还有我一个姐妹,听她说,她们已经大半年没有发工资,再这样下去的话,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谁说不是呢!现在效益都不好,像钢铁厂能够维持已经很不错了,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我退休!”叶辰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画面里一堆堆成品的袜子积压了整个库房,员工满面愁容。突然,叶辰想到了什么。“妈,你说你有一个朋友在袜子厂?”“嗯,是啊,我的一个同学,你小时候,她还经常到咱们家,后来,工作忙了,也就不怎么联系了。”“哦,你的朋友叫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蒋碧云一脸不解的望着叶辰。“妈,这个你先别管,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嗯,陈红!”“哦,知道了!”“你究竟想干什么?”蒋碧云发现儿子最近有些反常,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妈,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不用担心,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一会儿,你们也早点休息!”说罢!叶辰回到了自己逼仄的房间。躺在床上,脑海中思考着如何将这批积压的袜子销出去。翌日清晨。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学校放假,往日叶辰一到放假都会睡到十点多钟才起,这次,天刚蒙蒙亮,叶辰就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下了楼,叶辰这才想起来,自行车还扔在学校,袜子厂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走路过去的话,恐怕的走一天,坐车又不方便。99年,城镇建设还不完善,市里公交车一个小时一趟,去往乡镇两个小时,有时会更晚,要是坐公交去,恐怕,今天晚上都回不来。干脆让李铁载着我去,正好,这家伙也没事,如果,这次挣了钱,也可以帮他改善一下生活。念及此处,叶辰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李铁家。李铁家在离钢铁厂家属院不远的一个城中村里,一间间平房错落有致,狭窄的马路坑坑洼洼,集满了污水,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叶辰紧锁眉头,来到了李铁家。“砰,砰,砰!”叶辰用力的敲着房门。“干什么的?大清早的敲什么敲?”屋里传来了一声粗犷的声音。“李叔我来找李铁!”叶辰冲着屋里喊道。伴随着一阵踢踏声,房门打开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中年男子,顶着一头蓬松的鸡窝头,醉眼迷离的摇摇晃晃的依着门框。嗝!李父打了一个酒嗝,一阵浓烈的酒精的气味扑鼻而来,叶辰差点将隔夜饭吐了出来。“进来吧!”李父说完又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沙发旁,噗通一声,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继续呼呼大睡起来。叶辰来到了李铁的房间,这家伙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了一旁,肥胖的身躯裸露在外边。呼噜声震天响?“李铁!李铁,李铁!”叶辰叫了几声见李铁没有动静,于是,毫不客气的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白净的肚皮上。“啪!”“啊!”清脆的响声,伴着李铁杀猪一般的鬼嚎声刺破了宁静的清晨。“谁啊?拍死我了!”李铁噌的跳起来,满面怒容,看到一旁的叶辰,这才,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叶辰,你干什么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起来,跟我去办点事!”“办什么事,好不容易休息,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亏你还睡的着,你妈每天起早贪黑,供你上学,你就这样报答她的吗?”李铁一听,面露愧疚之色。“那我还能干什么,学习我也很努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考不好,我想跟着我妈去买菜,可是,她不答应,让我在家好好学习,叶辰,你知道我不是学习的料,只想高考赶快来临,这样,就可以让我妈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