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是封宴?”沈舒沅撞死就撞死了,毕竟她没什么势力,和封宴的关系也不好。就算死了,事情大概率也闹不起来。但封宴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傅家如今的掌权人,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且不说他的地位有多高,就他手里的那些人脉资源,想要查清楚这场车祸的真相,简直易如反掌。旁边的男人也听愣了:“你说什么?那个人是封宴?”说着,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封家的掌权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岂不是全都得陪葬?”男人看了沈鹏举一眼,立刻的撇清关系。“这事儿可和我没关系啊,这都是你的主意,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别找到我们头上。”说完,男人扭头就跑。沈鹏举哪还能坐得住,哆哆嗦嗦的将车子打着火,一脚油门下去,逃也似的离开了。开的太快,车子的呼啸声骤然闪过,引得沈舒沅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暗了暗。那辆车,怎么那么眼熟?沈舒沅来不及细想,救护车已经赶到。为封宴的伤口简单做了一些包扎后,立刻将人抬上了车。沈舒沅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连呼吸都不敢起伏过大。她目光紧紧盯着封宴,生怕稍一眨眼,一条生命就从自己眼前消失。“医生,他现在怎么样?”沈舒沅语调不稳的开口询问。医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按照出血量和出血位置判断,颅骨和身体各部位有骨折的风险。”“什么?”身为医生,沈舒沅心中很清楚颅骨骨折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会危及生命的!沈舒沅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医生见她担心,开口安抚道:“你放心,封先生的身体状况在我们院一直以来有详细记录。”“我们完全可以省去其他排查步骤,而且已经安排了手术,等会儿送到医院立刻手术,尽最大全力抢救。”听言,沈舒沅才稍稍放下心。不一会儿,车子抵达医院,沈舒沅全程跟着。直到目送封宴被推进手术室,沈舒沅这才脱力一般,有气无力的跌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司机紧张的跟上来,看了一眼正在手术的提示灯,又看了看沈舒沅:“沈小姐,封总的事情我刚刚已经通知老爷了,老爷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沈舒沅毫不意外,这么大的事情,早晚都是要让封老爷子知道的。虽然清楚封老爷子是如何的护孙心切,也猜得到自己将面临怎样的怒火,沈舒沅手指紧了紧。此刻,她也没心情去在乎那些,只闷闷的应了一句:“嗯,知道了。”等待手术结果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沈舒沅来说都是煎熬。就算和封宴没什么感情,他也始终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更不必说,他还是为了救她才伤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沈舒沅不免愣了愣,蹙起了黛眉。封宴为什么会这么不要命的来救她,是为了孩子考虑吗?可人在危急时刻做出的决策都是最本能的,根本来不及细想。如果只是为了孩子,又何至于此?沈舒沅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一串脚步声匆匆忙忙,由远及近。“封宴怎么样了?”封老爷子苍老急切的声音传来。沈舒沅立刻起身,带着歉意微微颔首:“刚进手术室,可能还需要再等几个小时才能知道结果。”“抱歉,封老爷,这次是因为我。”封老爷子早已听司机说了这件事的过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又看向沈舒沅。他深知孙子脾气,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对沈舒沅发难。“这个决定是封宴自己做的,我不会怪你。”“但都说危难时刻最见人心,经过此事,你总该明白,封宴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恶劣。”沈舒沅微怔,心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缓缓蔓延。只听封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封宴这次能平安挺过,你可以答应我,和封宴试着相处吗?”沈舒沅有些意外的抬头望着封老爷子,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真实感。以她对封老爷子的了解,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质问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结果没想到,封老爷子竟然会劝她试着和封宴相处?沈舒沅有些错愕的眨眨眼,独自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封老爷子见她如此反应,无奈一笑:“我知道,你可能会感觉很惊讶。”“你和封宴的事,也并非一两日了,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我都看在眼里,或许比你们自己还了解你们的关系。”封老爷子望着手术室大门,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无奈:“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孩子都那么大了,继续纠缠不清下去也没有意义。”“不论是出于下意识反应也好,真心相护也罢,封宴今天这么护着你,说明你在他心里是至关重要的。”“既然如此,你们倒不如好好相处,至少比互相耗到最后,变成一对怨侣要强。”封宴是在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封宴心思深沉,但从小的喜好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循。沈舒沅不光在封宴心里有位置,在他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许的份量。封老爷子也看得出来,沈舒沅也并非完全不在意封宴。只是他们两人自己都没有觉察罢了。他这个孙子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如果阻止,只会让他一直挂念下去,倒不如随他们去。“沈小姐,我希望你能看在封宴这次为你做的事情的份上,别拒绝。”沈舒沅头一次在封老爷子的目光里看到了请求。她明白,封老爷子并非在开玩笑。虽然她这次留下来并非完全自愿,但一想到封宴为了她,毫不犹豫救下她,沈舒沅心口就说不出的发闷难受。她深吸一口气,回答的话模棱两可:“您放心,等封总术后,我会亲自仔细的照顾他,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