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我这不是有事急着找你吗?一时忘了时辰尚早……”
还真是有够早的。
蔚秋瞥了眼刚蒙蒙亮的天色,问:“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没事的话我就去睡回笼觉了。”
“啥?还睡啊?”
随意惊讶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我记得你昨天挺早睡的啊,怎么这会儿又要睡?”
这睡法……简直非人哉!
蔚秋又何尝不知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正想说话,一股浓浓的困倦感便涌上鼻子,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这才懒散地摆手道:“还不是昨晚屋里溜进来两只大老鼠,害得我一宿都没睡觉,净收拾它们了。”
虽说那两个小鬼是因为随意才潜入屋里的,但这事若是叫随意知道了,不免会内疚愤怒。
她仔细想了想,随意刚刚得势,尚且还需要时间丰满羽翼,眼下还是不要让这些小事影响到他,更何况……那两个小鬼经师父这么一吓,应是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所以……
“?g?”一个讶异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传来。
蔚秋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随意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屋内,口中还不忘嘀咕:“你这屋里怎么还有麻绳?是用来绑老鼠的?不对吧……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得用麻绳才能拴住的老鼠,这得多大啊……”
最后那声纳闷的感叹,着实叫人啼笑皆非。
蔚秋费好大力气才忍住笑意,结果一扭头发现,随意那小子居然趁她不注意就给溜进去了。
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里面呢!
蔚秋顿时如临大敌,连门都顾不上关便急忙进屋去了。
结果到了里屋,哪还有什么师父,只留下两盏冒着热气的茶,仿佛在提醒她:师父真的来过此处。
只是不知他老人家往何处去了,更不知他何时才会再回来。
也可能……不会回来了吧?
蔚秋有些失落地走到桌前,将师父喝过的茶杯收拾起来,然后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尽显颓然。
就连身无分文时被赶出宗门也没如此黯然神伤,随意不经意瞧见这样一幕,下意识问:“怎么了?是不是谁找你麻烦了?”
直觉倒是准得惊人。
蔚秋汗颜地道了一句‘没有的事’,便别过脸去看窗外徐徐升起的太阳,轻叹道:“就是想起我师父了。以前师父他老人家在的时候,宗内的同门谁都不敢欺负我,还得尊称我一声师叔呢。如今离开了师父的羽翼……方知世界有多大,又有多少阻难和险恶。”
本以为做回凡人,就可以避免某些打杀和纷争,回到以前的生活,结果刚下山就遇到了两个小贼,还是那种轻易便能将她捏死的修士!
此番若不是师父相助,她怕是早就没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更别提此刻能够在这里自怜自哀了。
如今想想,果然是应了师父当初的那句‘入世易,避世难’啊……
少女频频叹息的样子被随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扶着下巴苦思了许久,忽然想到了某个投机取巧的法子,当即叉腰笑道:“不就是一句师叔吗?简单!包在我身上。”
啥??
蔚秋茫然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是年纪大了,竟有些跟不上这小子说话的节奏。
偏偏这小子又是个心急的,也没说去干什么,直接拉着她就往外跑,险些撞到了上来送饭的店小二。
说来也是奇怪,这店小二一看见他们,便像是老鼠见了猫,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