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入城的人群中,杨凌和曹昂顺利进入荆州城。比起饱经战火的中原地带,城中的百姓们显得安逸许多。杨凌找人打听到州牧府的位置,便带着曹昂赶了过去。只见州牧府大气磅礴,左右守着一队披坚执锐的士卒。杨凌定了定神,缓缓走上前去。“站住,干什么的?”一名身穿甲衣,腰间挎刀,看起来像是军官的大汉,注意到了杨凌。他面容坚毅,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笑容。双眼如同闪电般,紧盯着杨凌。“回禀这位将军,在下陈近南,乃是自许都来的使者,想要拜见荆州牧!”杨凌不慌不忙,拱手笑道。“许都来的使者?”大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稍候片刻,我去禀报州牧!”言罢他便转身,朝府内走去。就在这时,忽然从他身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杨凌一怔,仔细望去,却见大汉身上的铠甲挂着几颗铃铛。他心头不由得一动。此人莫非是……那名大汉进了府邸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走出来,淡淡地道,“近南先生,州牧请你进去,请吧。”杨凌朝曹昂微微点头,二人就跟在那名大汉的身后,朝府内走去。趁着去见刘表的功夫,杨凌迅速靠近大汉,笑着道,“将军如此英武不凡,敢问将军大名?”千穿不穿,马屁不穿。大汉听得杨凌的话,却是忍不住自得一笑,故作谦虚地道,“先生过誉了,在下甘宁,字号兴霸,如今是州牧手下一员校尉。”果然是甘兴霸!杨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甘宁少年时常聚起一众青年,身佩铃铛,常常胡作非为。他更是组成船队,抢夺船只财物,崇尚奢华,人称锦帆贼。后来改邪归正,担任蜀地的郡丞。刘焉身亡后,在刘阖的策反下,甘宁与沈弥、娄发等人起兵反叛刘璋。可惜最终战败,他便带着八百多人,去荆州依附刘表。算算时间,此时也正是甘宁投奔刘表之时!要知道在江东十二虎臣中,甘宁可是被推崇为第一猛将,更是曾有过百骑攻打曹营的壮举。如此悍勇武将,竟然被刘表安排来看家护院,真是暴殄天物!自己可要想办法,把他从刘表手里挖过来!想到这里,杨凌笑容越发热情,“原来是蜀地大名鼎鼎的锦帆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换做别人,被称呼为锦帆贼,怕是勃然大怒。但甘宁却是非常享受这个称呼,笑得格外灿烂。杨凌见状,便趁热打铁,对他道,“今日能够跟锦帆贼见面,也是某的荣幸。若有机会,可否能跟将军共饮一杯?”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凌这般热情邀约,甘宁又是豪爽之人,便不假思索地道,“也好!”“等在下见过州牧,再来约兴霸将军!”杨凌心中大定。二人谈话间,来到一间大堂外。“州牧就在里面,我就不送先生了!”甘宁拱手道。“这个好说。”杨凌也是拱手,随后带着曹昂走进大堂。只见堂上坐着一位五六十岁,威严而又富贵的老者。他虽然相貌衰老,但眼神中却不时有精光闪过。堂下左右两侧,分别站立着一众文人与武者,看样子便是荆州的谋士武将了。杨凌心中想着,表面却是平静如常,缓缓走上前去,朝老者行了一礼,“许都使者陈近南,拜见荆州牧!”堂上的刘表面沉如水,淡淡地道,“曹孟德派你来,所为何事?”杨凌扫了一眼左右众人,脸上浮现出微微的迟疑。刘表见状,轻哼一声,“他们都是值得信赖之人,你但讲无妨!”好一个刘景升,手段如此高明,不经意间就拉拢了人心!杨凌心头赞了一声,便开口道,“想必州牧已经收到朝廷的诏书了吧?”“不错,我已经收到了。”刘表点头应下。早在杨凌跟曹昂出兵之前,曹操就按照他的吩咐,以天子的名义对刘表大肆册封。其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让刘表退出吕布、袁术等人的联盟。对于此事,刘表也是踌躇不定。他好于坐谈,立意自守,并没有四方之志。只要能守住荆州,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他就满足了。但诸如蒯氏兄弟、黄祖等一众荆州本土士族,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纷纷进言,希望刘表能以张绣为先锋大将,进攻许昌,夺得天子,进而成就一番霸业!杨凌请求面见时,刘表便是正在跟蒯氏兄弟等人,商议此事!“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来,是想希望州牧不要再对张绣伸出援手。”杨凌轻声道。“哦?这是为何?”刘表一怔。他倒是没想到,杨凌找自己是是因为这件事。“张绣接替其叔叔张济人马,不思报效国家便罢,还纵容手下兵马,在宛城一带四处劫掠。”“如此恶劣行径,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今大将军的长子曹昂公子,奉天子之命讨伐张绣,还望州牧通明事理。”杨凌笑着道。他这番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不管他还是刘表,亦或是荆州众人,都心知肚明。曹操之所以派人攻打张绣,就是不想让许都受到威胁!不等刘表开口,堂下站着的一名文人便冷笑着道,“陈近南先生,张绣将军虽然先前行径恶劣,但在投靠我荆州之后,早已改邪归正。为何朝廷还要讨伐他?”“不错,他已是荆州之人,我们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另一名文人也是沉声说道。杨凌凝神望去,只见这二人相貌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蒯氏兄弟了。他俩一开口,其余的谋士武将也是纷纷开口赞同。这下弄得杨凌有点头疼,只得把目光看向刘表,“不知州牧的意思是?”“几位先生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张绣如今是荆州大将,我身为州牧,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刘表语气淡然,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一口。端茶送人。他的意思很明确,没什么事,你就该走了!杨凌无奈,只得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